白映阳自幼跟随张恶虎左右,张恶虎虽凶暴,但从不杀人,即便这些日子两军对垒,杀了不少宁兵,他也决不让白映阳在旁观战,现今这血腥的杀戮场面,白映阳何曾见过!起初他不敢看,但担心孟翠桥,又忍不住偷偷去瞧。
但见孟翠桥手持鸳鸯刀,衣衫溅满血渍,他本领虽高,也是难敌众手,被那些不断缠在一起,扯不开、如同蛛网般的枪戟挤得容身位置越来越少,不时还被利刃刺中。
白映阳慌起来,随手抄起房顶的瓦片,朝宁兵脑门乱砸。
宁兵怒道:“兔崽子!”有几个提枪去刺他脚踝。
白映阳忙往高处跑,躲到枪戟够不到的高处,眼光越过屋顶,见到这座楼房的院内挂有一条条彩色染布,原是家染坊,当即扯下一根晒染布用的竹竿,居高临下,去戳宁兵的头。
好几个宁兵被他戳中,大怒骂道:“该死的兔崽子!”爬上房顶,要去捉他。
白映阳吃了一惊,横竿扫向他们脚,但他力气小,只击中其中一个宁兵的小腿,不但没绊倒对方,反被对方抓住竹竿另一头,他连忙撒手,跑往屋顶另一端。
那兵拿起竹竿,对准往他背心戳去。
染坊的竹竿是用来晒染布,竿两头都是钝的,戳中也不会受伤,但白映阳还是被竹竿的力道推得站立不稳,沿着屋顶滚落,他双手忙抓住屋檐,身子荡在半空,这才没摔下地。
与此同时,身子蓦自后给一人抱住,白映阳吓得差点失声惊叫,却还没来得及呼喊,一股寒意自背心袭来,鼻中酸痒,“啊秋、啊秋、啊秋、啊秋”,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身子已被身后之人抱着飞出甚远,耳中还听见远处有宁兵颤声道:“啊秋……钟离权……啊秋……会妖术……我们……啊秋……岂是对手!啊秋!啊秋!啊秋!”
那高大的领头军官来到,见满地冰霜,宁兵均被冻在地上,问道:“钟离权哪去了?”
宁兵指住巷中一座院子门口道:“跑到里面去了。”
领头军官见那院子的入口处,结了厚厚一层冰琉璃墙,宛如水晶,月光照耀下,莹莹生辉,有好几个宁兵被冻在墙上,喝道:“是钟离权用妖术结出来的冰!”命其余手下拿火去烤,不多时冰霜融化,被冻的宁兵脱困,蹲在地上直打哆嗦。
领头军官进到院中,院子除了一排排垂挂的彩色布匹,不见一人。
一宁兵道:“龚小队长,钟离权会妖术,咱们便是找到他,也没法子捉,如何是好?”
领头军官龚小队长怒道:“他不就是会变冰吗,大伙把火把点起来,见到他就用火烧,看他还能出甚花招!”
宁兵道:“是!”
才点燃了火把,蓦地听得一孩童声音叫道:“钟离权,你别跑!”
龚小队长听得是从围墙外传来,赶紧出院子,只见墙外不远处站着一小男孩儿,身披孔雀蓝斗篷,一根金丝绳挽住满头白雪。
龚小队长连忙下马行礼道:“原来是楚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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