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涟转过身,往前迎几步,便见李庆跑到身旁,弯腰气喘吁吁:“白兄,那个口信来了。方才有一个人说什么,戏台要唱一出《杜十娘》。对了,他还留下一封信。喏,就是这张。”
说罢,李庆便递出一封尤带香风的书信来。
肖涟接过信,同李庆就近寻一个不碍人走路的地方待着。
信一展开,肖涟就被牡丹娟秀的字迹惊住。牡丹竟有着一手好字,比他这半路出家的可写得好多了。
兴许牡丹也知他不见得认识多少字,可能要拜托人看信,因此用词平易,亦并未详提昨日之事。
肖涟纵有一些字不认得,但通读下来,也知大意。他很快被信中内容吸引住心神。
牡丹口中,肖涟是被那日白沙江上神通广大的异人救走的。异人走前,将刘麻子卖予怡香楼,又齐整削掉怡香楼鸨母发顶。
此举虽解气,可牡丹免不了担心中药的肖涟后来是否安全,是否遭人报复。因此,她就托了怡香楼一个信得过的人送来此信。且在信中告知肖涟如何寻找此人,盼望回信。
肖涟快速阅毕,便问李庆那送信之人此时何在。
李庆说那人送信后便已离开。
肖涟打消立刻回信的念头。他思及信中内容,想起李庆与刘麻子有冲突,若听闻刘麻子的下场,一定很开心。
果然,李庆一听刘麻子落得和被他害过的人一个下场,乐得一蹦三尺高。他还兴致冲冲地跟肖涟打听细节,可惜牡丹信中并未提及更多内容,肖涟自然不知。
李庆顿时不想和他多说,匆匆与肖涟告别后,便快步离开——显然是去找知情人打听内幕去了。
肖涟被他这么撂在角落里,只摇摇头,便重新担起扁担寻觅车夫。
待到换好装,肖涟在摇晃的马车上很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白骄所为,不得不说大快人心。只是刘麻子因自己被卖到怡香楼,刘管事作为其表兄弟,是否会因而生恨,报复自己?
还是说,会因为自己身后有异人相助,而不敢如何?
此事无解。
白骄如今昏迷未醒,按陈老大夫的话,上个有同样症状的人可昏睡了三月之久。
他曾被白骄断言活不过这个冬天,恐怕是等不到白骄醒来了。他也没有更多时间从头布置。
开弓没有回头箭,纵然难测,此事他也必须独自去做。
若未发生昨日之事,牡丹去侯府之时,侯府防守定不如平常严密,可给他可乘之机,让他救出母亲——他本是如此打算的。
而今形势未明,他只希望刘管事那没有太大变故。
至于今日机会,放弃也罢。
马车很快来到忠宁侯府,这回,肖涟未敢从后门长驱直入,而是选择扣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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