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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太冷,江上的冰都冻得能走人,捕鱼捞蟹难得很。

百姓们没事做,不少人拖家带口搬着马扎凑这难得不要钱的乐子。

前面人头攒动,把戏台围得密不透风,叫人挤不进去。

虽说挤挤暖和,肖涟却不稀罕。他站在自己新买的马车上饶有兴味地看戏,边看边学着白骄嗑葵花籽。

还真别说,葵花籽就是好吃。

肖涟站得高,视野好,只有坐在自家父亲颈间的小孩子挡挡他视线,遇上这种情况,他挪挪马车就好。大多时候,没人挡得住他听戏。

可每每去侯府送螃蟹时,肖涟却总说被自家大哥管着,不能在大冷天在外瞎跑,也听不了几场戏。

无他,刘管事看不了几场戏。

肖涟要在他面前说自己几乎场场不落,那不是活生生地炫耀?

刘管事愤愤:“也不知是哪个员外郎有钱没处花选的破地方。要么就选近些,要么干脆选远些,非得不远不近叫人刚好听个响。一句话听不清几个字,偶尔腔调高声,也能叫人听清一两句。偏惹得下人们人心浮动,不好好干活,想去凑凑热闹。”

肖涟笑道:“下人是下人,刘老哥你又不用这般拘泥于规矩,不是随时可以出去听戏?”

刘管事更气了:“唱戏的慢慢腾腾咿咿呀呀,半天才一句,也不是听一耳朵就能听全的。我因准备宴席事务繁多,不好搁那儿听个尽兴。听个一半,倒不如不听,叫人总猜那后续,勾得人心痒痒的。”

言毕,刘管事又开始嘟囔不知哪个员外郎多事。

肖涟口中附和,出了侯府就笑了。

他就是那个多事的“员外郎”。

那日李庆传口信之时,不过下意识嘟囔一句“好久没听戏了。这人报信也不知报明白些。戏台搭在哪里?何时唱杜十娘?白兄你可知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肖涟当初与牡丹定下口头之约,不过是他突然想起江辰昏沉中唱戏的场景。可若将计就计,来一场大戏,勾得侯府之人无心正事,不是更方便他浑水摸鱼?

是以,才有此前之景。

没几天,戏才唱一半,戏台却撤了。

有人问戏班子怎么回事。

班主说:“给钱办事,大冷的天,那人就给了前几回的钱,总不好叫人挨着饿唱戏。”

几个有点闲钱的被勾得心痒痒,一番商量后想找戏班子接着唱下去。

班主却赔着笑:“对不住了各位大爷,得讲个先来后到。忠宁侯府出钱,让我这十几号人先去侯府唱一出,几位大爷且等个几天。”

众人面面相觑,可没人想为听戏得罪忠宁侯府,只得作罢。

可却挡不住众人骂那起头富人,既然请人听戏,为何不好事做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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