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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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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徇淡淡一笑,笑中却有着预言似的幸灾乐祸“你们现在正在热恋期,雍雍当然愿意包容、愿意等你,可是等热恋期一过,她难道不会觉得缺憾,不会不甘心?”

隽擎深吸一口气,胸中翻搅着怒气与不平,但这不是他发火的时候,他沉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离开雍雍吧。”以徇清晰地说:“但我当然不会教你空手而返,你现在最伤脑筋的问题,是你的债务吧,我可以帮你还债。”

“哗!”隽擎的口气充满揶揄“真大手笔。”

以徇并不计较他夸张的嘲讽,只是打开公事包,取出一张面额一千万的支票,他早就准备好了。

隽擎直视着前方,目不斜视的眼光,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然而当以徇将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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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给他的时候,他伸手接下了,把支票随手卡在仪表板的缝隙里。

在以徇来说,隽擎愿意收下支票,等于同意了他的提议,他笑了,笑得很满意很霸气,他一向习惯以商场上的那套来对付人。人,通常爱钱;不爱钱的,爱权;再不爱,也总有弱点,只要有弱点,他就有把握能圆融地收服他,他甚至也是这么对待婕雍,现在对隽擎亦同。

不过一分钟后,隽擎的车忽然在路肩靠边停了下来,以徇还没弄清楚他的意图,他就微笑着开了口:“你的提议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很难拒绝的诱惑,不过谢了,我不需要你的支票。”

他取下支票,当着以徇的面撕成了两半,再撕成四半,再撕成八半直到它成为碎碎片片。

以徇的脸都绿了。

“我不否认,”隽擎还是微笑以对“雍雍对她男友的要求实在是超高标准,而我眼前也不够格,不过我这人糟就糟在乐观了点。爱情,应该不只是些外在的名誉、地位、财富可以阻挡得了的。”

“就这样了,”隽擎身体越过以徇,替他打开了车门“请你下车吧。”

“在这里?”以徇被羞辱的怒气又再加一重。他们的车子是在堤顶快速道路上啊!

隽擎并不显现报仇似的快乐,还是一迳微微笑着。

“前面就有交流道,不远,你可以散散步。”

以徇怒气腾腾地直视隽擎,那眼神像在是在说:你给我记着!不过他终究还是维持着尊严与风度,下了车。

在堤顶快速道路上散步,不错哪,一般人都没机会尝到的经验。隽擎愉快地方向盘一转,车开走了。

不过他这人就算再乐观,也不能否认以徇讲的话有他的道理。婕雍是那么地在意她身边的男人在经济事业学识各方面都能与她并驾其驱,甚至比她更强;他这落魄的穷光蛋一个,又只是人家公司里的小职员,就算婕雍可以等他,她愿意等多久?

那天上班,隽擎忽然变得很忙,不停进出老板办公室,甚至老板还为他突然找了几个人来开会,于是隽擎当天下班回家,一进门,他就忙着找婕雍。

“雍雍,”他在卧室找到她“我有话跟你说。”

婕雍今天上班上得累,一回家就躺在床上做鱼干状,晒到不想起来,懒懈地“你说啊。”

“我有重要的事。”

这声音不太对。婕雍认识隽擎这么久,好像从来没听过他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婕雍这条鱼干不由得坐了起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深吸口气,语气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平稳:“我们公司最近在大陆设了厂,开了分公司,很需要人过去管,我朋友跟我提了很多次,他希望我能过去负责。”

她大大一震,一下子话都不太会说了。

“你想过去?”

“我考虑了很久,始终没答应他,因为怕你乱想,所以也一直没告诉你,不过现在我发现,”他平静地正视着她“我非去不可。”

婕雍只觉得脑子昏昏的,仿佛思考的能力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似的。“为为什么非去不可?”

“他提供我很好的条件。不只提高薪水,还愿意让我入股。他知道我现在没有钱,股资还特地允许我分期付;如果一切顺利,几年后我就可以把债还掉,到时候我也是公司的股东。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再也找不出更好的翻身机会了。”他一鼓作气,平平稳稳地说完。不过当初促使他这么快下决定的原因还有一项:骆以徇。

如果不是以徇早上那张支票、那些话的刺激,隽攀不至于那么积极地想以最快的速度重建他的事业;而现在,他不仅仅为了要赢得婕雍的心,更为了要争一口气。

不过这些,他倒没打算告诉婕雍就是,他不想婕雍冲去找以徇吵架。

“你会去多久?”婕雍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实际的问题。

“半年?一年?不知道,”他丝毫不敢保证什么。“那里是新公司,百业待兴,总得把一切都安顿好。”

“半年?”婕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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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眨了眨,泪珠都快滚下来了。她现在每天上班才跟他分开半天,都已经会想他了,但现在要他们一分开就是半年?!

她泫然欲泣的眸子,泪珠盈盈,让他心疼如绞。他揽她入怀,紧拥着她,哄她:“别这样,我还没走呢。”

还没走,可是快要走了。她紧紧抱着他,那么紧,好像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了似的。

“你一定要去?”

他稍稍松开她,凝视着她泪雾蒙蒙的眼睛“你不希望我去?”

婕雍又心痛又迷惘“我不知道。”

他轻吻她脸颊上的泪滴“你不是一直觉得是男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名誉地位?这是洗刷我现在烂名誉的好机会。”

是的,婕雍一直是这么想的没错,但她却从来没想到过,当这些与爱情相抵触的时候,她想选择哪一项?“我不知道。”

他轻声笑她:“你什么时候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么大的问题,怎么还能期望她很理智、很清楚地去面对去分析?婕雍原本以为她有这种能力的,现在才明了,她没有。

“那我们呢?”她抬眼看他,一脸的茫然惶惑。

他企图以幽默的语调安慰她:“我们可以打电话,可以写e-mail,现在不是很流行远距离恋爱?我们也来赶流行。”

两地相隔的痛苦,鱼雁往返与电话,能连系多久的感情?婕雍没试过,也完全不敢保证,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这问题给难倒了。

“我才不要赶什么流行!”她陡地气恼起来,任性地“你不怕我被别人追跑了?!”

“怕,怕得要命,可是我在那边又没做什么坏事,又没包二奶,如果你在这边还被人追跑了,那我也”他虽然语气带笑,但字句里的含意却是那么的正经严肃,婕雍咽了咽口水,替他把话接下去:

“你也罢了,对不对?”

他微微笑着,没否认。

对啊,何以见得只有她才会跑掉?他的条件又不差,大陆美女何其多,他的诱惑不会比她小。那么,不是她会不会被别人追走的问题了,而等于是对他俩爱情的一项考验,严厉的考验,是否不朝夕相守,还能地久天长?

“好恐怖。”婕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从没遇过这么麻烦的爱情。跟以徇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是第三者,但婕雍总把他家人当成不存在的空气;再说那时一开始就抱定了一个心态:如果遇到更好的男人,她就离开以徇,心境上更是不在乎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难得认定了一个,却又波涛重重?

婕雍长长,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如果要去,什么时候走?”

“下礼拜。”

“这么快?!”她嚷。

“快去快回,”他以现实着眼“总不能让公司空在那。”

好吧,一切都有道理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序,只等她这关点头。“最慢什么时候要做决定?”

“就这几天吧。”

“我想想好不好?”她抬头央求他,至少多给她一点时间考虑或适应。

隽擎点了点头。

不管婕雍想了多久,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她怎么可能不让隽擎去大陆?于是一个礼拜后,隽擎带着他那只lv皮箱,飞去了上海。

没有隽擎的日子,婕雍当然不能习惯。没有人带她去吃精采的小吃,没人说笑话给她听,甚至晚上没人替她暖被

一切往日的情意缠绵,只剩下了一通通的仓卒电话和e-mail里的文字。婕雍并不曾刻意,但她现在打开电脑,唯一能让她提得起兴趣的,就只有等待隽擎的e-mail,等待他一段缠绵的情话,一句令她感动的问候。

日子,就在等待隽擎的e-mail当中懵懵懂懂懂过去,隽擎去上海已经快一个月了。

婕雍每天照常为工作忙碌,以徇也常打电话来,奇怪他竟也知道隽擎不在台北,她有时怀疑以徇是不是找了个私家侦探每天跟住她,探查与她一切相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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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婕雍也会答应以徇的邀约,跟他去吃个饭什么的。她是那种,认为就算不是情人了也还可以是朋友的那类人,所以跟以徇的约会,她以平常心视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吃饭以外,有时也去逛逛街,或者去海边看看夜景,婕雍只当是有个人陪着散散心,仅此而已。

这天,婕雍在公司上班,以徇请快递送了一张音乐会的票给她,是一个国外的歌剧团来演出威尔第的茶花女。婕雍一向喜欢这些,也曾经对以徇提起过想去看,不过那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以徇就记在心里,还买了前排座位的票。

票,只有一张,另一张当然在以徇那里,表示他下了班会来接她。这种事以徇从前就做过,婕雍并不觉得太惊奇,只是在现在这个时机又重复往事

婕雍陡地一懔!这些日子她和以徇偶尔约会约会,虽然没有任何超越友谊的举动,但她忘了,以徇当初就是这么追到她的。浪漫的晚餐、星空下的笑语,他体贴的举止、细心的呵护,她想要什么,他一定记得

怎么?她忘了她已经跟以徇分手了?隽擎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她就要重蹈覆彻了?

她骤地冒了一身冷汗,怪自己大意,走着走着又要走进以徇的陷阱里。她当下决定,打了电话给以徇,明白跟他说:“对不起,晚上的歌剧我不能去了。”

“为什么?”以徇的声音一迳温和。“我记得你说过今天晚上没事。”

“是没事,”婕雍意念坚决:“不过我不想去了。”

“怎么了?”以徇终于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没怎么,”婕雍总不能一直含糊其词,她直说:“只是觉得我们最近好像太常一起出去了。”

以徇出现难得的调侃:“是有人抗议了?还是你在害怕?”

“没人抗议,我也没有害怕,”婕雍更明白地说:“只是我们既然是朋友,似乎就不该让界线太模糊,免得彼此误会。”

以徇笑了笑“你担心我们旧情复燃?”

“不是担心,”婕雍加重语气:“只是不想有任何可能性。”

以徇收起了笑,只说了一句:“我晚上还是会去接你。”就挂掉了电话。

他强势的作风,反而让婕雍楞了楞。他向来对婕雍是言听计从,从来不违拗她,是以徇发现了他这么宠她结果把她给宠到别的男人怀里去,现在打算对她换个招术了?

婕雍笑了一声,并不去管他,继续自己的工作。

可是这天下午,就在公司,她挨骂了。

是件婕雍负责的案子,文件打错了,严重的失误。文件是婕雍的助理打的,婕雍并不知道,但主管骂人当然骂婕雍这个组长,骂她督导不周。

那么,婕雍可以转身把那个助理臭骂一顿,出口气是吧?但婕雍平常对这些助理好得很,因为这些助理都是大学刚毕业,才第一份工作的新鲜人,婕雍实在也不忍骂她们,还不是说个几句就了事。

一口怨气,婕雍也只能往肚子里吞,说不出有多委屈,说不出有多呕!但没人能听她说。

下班了。结果婕雍今天突然得加班,弄到七晚八晚,公司人都差不多走光了至少婕雍这部门是没人了,她终于弄完手边的工作,一抬头,全部门空空的,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婕雍一个人,她的心情倏地阑珊而落寞起来。

这样的氛围令婕雍觉得软弱,她累懒地靠倒在椅上,只想有双肩膀可以依靠,只想有个人哄她,可糟糕的是她想依靠的那个人在上海。

隽擎啊隽擎,你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心疼死。

婕雍多想亲口这么告诉他,却也只能在脑子里编织着这些句子,等晚上回去写e-mail给他。

收拾了东西,婕雍全身乏力地离开公司下楼,才刚踏出大楼大门,她就看见以徇靠在他的车上等她。

等了她多久?婕雍没算,不过现在已经八点多,他至少等了几个小时。

“我不是叫你别来了?”婕雍人懒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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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也失了平常该有的力道。

“你加班?”他问。

她瞄他一眼。

“不然你以为我那么喜欢公司?下了班还不走。”

他笑笑,没跟她斗嘴,只道:“累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那态度极度温柔,在婕雍的记忆里,他一向扮演的就是这种温存浪漫的好情人角色,那个婕雍曾经没办法拒绝的角色。

婕雍总觉得今天一天的工作好像把她的精力都耗尽了似的,她没了力气跟他拗。“随便吃吃吧,我饿了。”

以徇听话地带她去公司附近一家义大利餐厅。餐厅小,却十分道地,烩牛膝、义大利面、扎实的佐餐面包,美食一下肚,婕雍仿佛觉得力气都来了,而且心情也好些了,一时之间也忘了下午才打算跟以徇保持距离。用餐时间她语笑嫣然,和以徇又笑又闹,和乐极了。

直到吃完了饭走出餐厅,不知是遭屋外凉风一灌还是怎地,她突然又警觉起来。想起刚才跟以徇那么亲近,实在有达她的原则,懊恼之下,她只想赶紧离以徇远一点。

“谢谢你的晚餐,”婕雍刻意礼貌疏远地“我要回家了。”

以徇似乎也猜得到婕雍的想法,他拦住她“那么急干什么?你家有什么等着你?”

婕雍看他一眼“我累了。”

“累了就回家一个人守着寂寞?别告诉我你没有。”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攻进婕雍的心。她回家,也是一个人啃噬着寂寞,隽擎不在,她家是个安静而凄凉的空城。

婕雍忽然发现以徇是个够危险的男人,他可以强势,可以柔软,用尽一切心机只为让她妥协。

但如此锲而不舍的男人不正是许多女人难以抗拒的?

仿佛看出了婕雍的疑虑,他走向她,在她还没意识到他的企图之前,已经让他吻了。她急着想推开他,他却箍着她不让她逃,他轻轻吻着她,又轻又柔,像在吻一件最珍贵的宝物。婕雍喘着气,明知以徇想干什么,明知以徇在挑逗她,可是她竟不曾强烈地抗拒,任凭他在她唇上游移、轻吮,她轻颤而酥麻

身旁的马路传来车障对吼的喇叭声,惊醒了婕雍,意识到她现在是什么不像样的情况!她猛地使尽全力推开了以徇,来不及瞪他,只是脑中一片混乱。

她在干什么啊?!她骂死自己也没有用,旋身只抛下一句:“我走了。”

“我送你。”他伸手来拉她,又温柔起来。

“不必了。”婕雍硬是甩开他,跑向马路,随手拦了辆计程车,那速度,几乎是逃命。

她跑得太快,以至于没看到以徇脸上那抹精采的胜利表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就这么的空虚、这么的寂寞吗?

婕雍在车上不停地骂自己,又气又恼,又觉得对不起隽擎,怎么他才离开一个月,她就守不住空闺要红杏出墙了?

讨厌、讨厌!婕雍气自己,连带也气隽擎,去什么上海?还不回来!她在这要被人追走了啊!

然而,她的脑海却浮现隽擎曾经说过的话:“如果你在这边被人追跑了,那我也罢了”

婕雍莫名又打了个寒颤。不会吧?她跟隽擎的爱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

“小姐,前面出车祸,塞车了,要不要绕路?”司机先生转过头来问婕雍,一条大马路变成了个大停车场,很麻烦的。

“没关系,我就在这下吧。”婕雍很爽快地付了车钱,甚至就在车道上下了车。这里离她家其实不远,公车差不多两三站,她正好走走散散步,让心思平静些。

马路的这部分是个热闹的商区,还有百货公司,婕雍倒没逛百货公司的欲望,不过在经过百货公司时,有人喊住了她。

“嗨。”

一个温和柔缓的女声,婕雍转过头来,看见穿着一袭长大衣,秀发迎风飘逸的美女魏昉渝。

“是你。”婕雍笑道,往回走了几步。

“你也来逛街?”昉渝站在她面前,说话的声音还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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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柔的。

“不是,”婕雍解释:“我就住前面。”

昉渝点点头,问候她:“你最近好吗?”

“谢谢,还好。”婕雍虽然从隽擎那听过关于昉渝的事,但毕竟是不太熟的人,也只有客套了。

昉渝对婕雍,却似乎不如婕雍以为的少。“我知道你眼隽擎的事了,”她微微一笑“希望你们一切顺利。”

婕雍呆了一下,有种被看透了似的意外。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昉渝还是笑得那么柔和“隽擎告诉我的。”

“哦。”婕雍漫漫应了一声,心里却仿佛有面小壳在敲敲敲,敲得她又乱又烦又疼,原来隽擎和昉渝仍然有联络呵!

“我上礼拜去上海看过他,”昉渝再说:“他在那儿满不错的,你可以放心。”

由昉渝来告诉她,要婕雍怎么可能放心?而且昉渝还去上海看隽擎?!这怎么得了?是隽攀要她去的?是她自己要去的?

婕雍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又一个问号,每个问号都足以令她火冒三丈!但她又不愿更接间昉渝,只得装出一切都了然的样子,又“哦”了一声。

“对了,我下个月还要去一趟,”昉渝好心地问:“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托我带给他的?”

“没有,谢谢。”好在婕雍站在背光的位置,否则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一定都让昉渝给看见。她再无心思跟昉渝攀谈下去,她怕她愈听愈多,对隽擎的恨怒只会直线上升,再说她听到的这些,也足够她去跟隽攀算帐了。

“呃,你慢慢逛吧,我得回家了。”婕雍急着要走。

“嗯,”昉渝也不留她,微微笑道:“再见。”

不见了,还再见呢。婕雍忘了礼貌,一转身就大步走离昉渝,她走着,每走一步心就更烦一分,每烦一次她就更加紧张,每紧张一回,她就无法扼止住心中那股强烈的懊恼

头一回婕雍对两人的爱情有这么严重的危机感。前有以徇,后有昉渝,简直就是腹背受敌。但她不要啊!她死命地钻牛角尖,忍不住要去怪隽擎,为什么要去大陆?不去就没事了。

这一切,让婕雍都难以忍耐,一个冲动,她拿起了手机,拨了隽擎的号码。

他们平常其实很少通电话,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隽擎太忙,婕雍打去的时候经常都不凑巧,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应酬,再不然就是累个半死,讲没几句就呵欠连天,久而久之,干脆有默契不打了,以较无时间限制的e-mail取代。

果然今天情况也相同。电话一接通,就听见隽擎抱歉地:“雍雍,我等一下再打给你好不好?我现在很忙。”

还等?还等?婕雍又气又想哭,任性起来:“不要!我不要等!”

把隽擎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听见他关怀紧张的声音,婕雍心中一恸,忍不住就掉下泪来,呜咽着嚷:“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不要你去大陆了,你给我回来!”

“雍雍?”他也慌了“你怎么搞的?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管,你给我回来就对了!”她对着手机大嚷,然后她一惯的作法挂了电话,同时关掉电源,片面终止谈话,不让人再打来,让他紧张死!

就这样,婕雍又是眼泪又是气嘟嘟地回到了家,按下电话的答录键,果然隽擎留了许多话,字字焦灼,句句关心,婕雍赌气地啪一声关掉话机,去洗了个澡,一边冲水还一边哭,哭到后来太委屈太累,头发也没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仿佛听见有人喊她:“雍雍?雍雍?”

而且还是隽擎的声音,就像以前他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每天早上他去上班前,都这么轻轻喊她两声,然后轻轻吻吻她,不过现在隽擎已经走了,所以她一定是在作梦。那眼睛还是不要张开好了,这样美梦可以延续久一点。

“雍雍?雍雍?”然而不只听到有声音,好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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