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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臻进舞蹈室看见苏莉的第一句话就是:“哟,42号混凝土来啦。”
苏莉:“……”
何臻调侃:“你说你一大早练个舞吧,还练出了五禽戏的风采。”
“我练队形,哪知道那么早也会被看到。”苏莉说。
何臻笑:“这下徐楠楠要乐开花了。”
“…我还以为那个帖子是她发的,早上遇见她了。”
“不可能,”何臻摆手,“要是发你肯定得告诉你一声,这最起码的礼貌啊。”
苏莉低声“嗯”了一句。
由于都不知道苏莉做了胃镜,众人的训练如常。啦啦操舞的挥舞力道介于运动和剧烈运动之间,几个来回后大家浑身泛热。
但显然医生的告诫不能不听,汗流浃背伊始,苏莉的腹部就有隐隐泛痛之感。
她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告诉何臻要休息,场外观摩了半小时后才再次上阵。几番轮次,苏莉在观察中辟出了点新的技巧,队内外提炼总结再实验,效果比她一个人苦练显著。
倒是因祸得福。
波澜不惊的练习持续到军训尾声。
南河的阴雨天缠绵得不讲道理,上一瞬淅淅沥沥,下一刻瓢泼倾泻,夜间只听雨声不闻其他。
如此一来,新生的训练时间便只有上午,但有时为了完成任务,他们也得披雨衣顶细雨练,休息时间几乎没有。
幸而在最后几天,雨水落尽天气放晴了。
“队服怎么样?还合身吗?”
何臻在更衣室外等待众人:“不合身去柳畔路的那家改衣店改一下,但是稍微大一点也没关系,上身效果还是要看你们等会儿的表演。”
今日9月21号,军训方队表演在后天,晚上就是迎新晚会。
这两天文艺部和宣传部的人员对节目的审核也陆续开启,审核名单上午十一点出,何臻照经验判断她们排在明天。
苏莉率先从更衣室出来。
“这个拉拉球是不是掉色,我拿了一会儿手上就沾颜色了。”
何臻循声看过去。
苏莉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粉质般的白,红白相间的连体POLO裙将她身材完美衬勒,瘦而不柴,嫩而不松。
等她走到何臻身边,只听得极其恳切的感慨。
“四十块的衣服,硬生生被你穿出了四百块的质感。”
“四十块的衣服,有二十块的质感,”苏莉捏了捏右肩的衣袖,“这里好像出线了。”
何臻手抵着下巴打量一圈,道:“要仔细看才注意得到。”
苏莉的穿衣风格多趋宽松,偶尔一两身紧致的都是黑色。到南大之后就只穿过一次,乍然换身学院风制服,亮眼加倍。
队伍里的姑娘陆陆续续换好出来,对着镜子观察,突然有人大声提醒:“名单出来了。”
女孩们围上去瞧,上面显示她们的节目演次排在了今日下午。
“靠,今年搞突袭啊。”何臻忿骂。
她拍拍手吸引全场的注意力:“你们谁的衣服有不合身的,大了用别针别一下,小了看看其能不能和别人换。”
在舞蹈方面有底子的姑娘,除了xs有时难以合身,难言尺码偏小。
剩下的时间里,何臻紧急教授别针的隐蔽使用方法,她们临时加练几遍舞蹈。
苏莉很紧张。
何臻安慰她下午的审核人员只有学生,但没有缓解苏莉的焦虑。不过她的特向训练显然有效,在苏莉胡思乱想最严重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反应促使她出色完成了舞蹈。
审核前两个小时,天空骤降暴雨。
刚吃完午饭的新生们收到停训通知,意味着下午又是休息。
这种事初时发生很新鲜,然对喜欢热闹的新兵蛋子来说,困在寝室里不比军训快活,旧的八卦已经听完,血液需要别的刺激。
苏莉得知该消息时更忐忑了。
她在寝室群安静的界面反复查看,这几天女孩们的聊天内容都围绕美寝大赛展开,白冉冉和黄余姚成了主力军,褚红云虽然不多话,偶尔也会提些建议。
苏莉是最不上心的那个。
打在聊天框里的请求因此被困住。
某些瞬间里,苏莉脑海产生了各种烂俗剧情的编排,配以流畅的演技和谎言,总有一个能达成目的。
但千百个念头升起的霎那,有一个拦住了她。
蓝白啦啦球的颜色沾在手上,透过冷寂的配色,苏莉仿佛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她最终把消息发了出去。
群里,黄余姚和白冉冉答应观看,剩下的那位则迟迟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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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号码是5,每个节目的表演时间在三到五分钟内,就是说两点半就轮到我们了。”
后台,何臻照着节目表叮嘱事宜。
“这个场地和咱们舞蹈室的差不多大,站位像平常一样就行,音乐连接了媒体所以足够大声,你们可以站在舞台旁边感受一下,免得上场的时候被吓到。
“别针都再检查一下,如果上台崩开了也别管,正常跳。”
除了个别人员,姑娘们都不是第一次舞台表演,但备选的要求严苛,她们难免有些紧张。
何臻观察一圈其他队伍,摩挲下巴:“好像只有咱们队这么正式。”
亮色搭配的队服,闪着碎光的啦啦球,用彩色丝带系好的发型。
云灿:“他们竞争压力可没咱们大,一个必过项目,审核就是走过场。”
苏莉:“那这制度不该很奇怪吗,有的队随便跳跳就能过?”
何臻:“也不是,如果呈现的效果太差,申报方会被追责,可能还会追处分。但制度不够公平也是事实,有的备胎项目很厉害也夭折了。因为一胎有压力,练得也努力。”
谢潼:“现在能提这事儿吗,快说呸呸呸。”
何臻:“姐姐,你十九奔二了都。”
谢潼:“不管,快说呸呸呸。”
“行行行,”何臻投降似的笑,抬手拍嘴,“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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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传闻
节目的审核场地位于克利俄音乐厅,这里是舞台剧的备用表演场所,因此场地不算太大。
主用的大型厅场是塔利亚剧院和埃拉托艺术厅,离这里不远,而塔利亚剧院是多数人默认的戏剧表演场地。
还有近一个小时的等待,苏莉看不进手机,何臻灵光一闪,要给她讲克利俄音乐厅的传闻。
“还有传闻?”苏莉新奇。
“正常啦,南河快有百年校史了,出点有的没的传闻很正常。”王佳佳说。
苏莉:“学姐你也知道?”
王佳佳:“多少都知道吧,但是不是很多。”
何臻清了清嗓子。
南河大学的前前身叫一枝学堂,清末时由南河的地方官扈林创办,后来清覆民国建,一枝学堂便由当时几位颇有声望的学术大家请资,与其它学堂合并翻修,有了南大的前身——赛先生学院。
克利俄音乐厅就是在那时候修建的。那会儿只叫克利俄厅。
战火纷飞的年代,克利俄厅并不进行歌剧一类的表演,这被称作小布尔乔亚行为,除非排演的剧目歌颂红色。于是在克利俄厅,出现的最多事情是演讲。
讲革命,讲志向,讲高尚的情操和不屈的精神。
但当时的战争还波及不到学院里的花朵,他们的慷慨激昂的壮志基于伟大自我感动的蓝图。
等真正的烽火到来时,三分之一的学生们选择了出国,三分之一的学生们选择了回家,剩下三分之一愿舍生取义。
舍生取义的这拨人里,有一对情侣。
男孩将赴战场加入前线部队,女孩则留守后方以笔作战。
离别前他们做了一个决定,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对方,并把地点选在了克利俄厅。
“这不是有病吗?”王佳佳万分嫌弃。
“因为这是何臻编的,”云灿不知何时也加入旁听,嘲笑,“一个民国故事哪有这么多细节。”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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