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站在房間裡,環顧著,正對著的大落地窗外一片漆黑,甚至沒有窗簾。
「親愛的……」
身後,解寂雲換好衣服推開玻璃門走了進來。
容念看著那扇窗戶沒有回頭。
解寂雲完好的右手從後往前攬著容念的肩頸,牢牢粘人地抱住了他。
容念輕輕晃了一下,沒有動,任由解寂雲抱著他,側首低頭看著對方垂落的那隻纏著繃帶的左手。
解寂雲的下頜枕在容念的左肩,像只粘人的薩摩耶:「親愛的,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清泠中帶著憂鬱,輕輕地說著,臉上卻帶著一絲笑容。
深情,委屈,粘人,孤寂,死氣,撒嬌,恣意,依戀。
讓這句話比起情話,更像是一種精神崩壞中的囈語。
容念維持著非人的冷淡和克制,溫和道:「不要離我這麼近,你知道的。」
他提醒著解寂雲,他死亡的事實,和他此刻在解寂雲眼裡存在的方式。
解寂雲微微茫然,蹙眉抗拒著。
容念轉過身,從他的擁抱里脫離。
微微抬頭,容念右手捂著自己的脖頸,他垂眸望著解寂雲,冷靜地:「忘記了嗎?這裡,做了什麼?」
加大刺激。
解寂雲明顯想起了什麼,他的眉宇更加緊皺,失神地搖著頭,卻不是不知,是抗拒否認。
容念看著他:「為什麼否認?」
伸手冷淡地,卻親昵地攬著解寂雲的脖頸,將解寂雲的臉和自己拉近。
幾乎額頭相抵的距離。
容念靜靜望著解寂雲不斷顫抖的眼眸,冷靜輕聲:「真可憐。病得好厲害啊。你的想法我都知道,沒關係的。我就是你的病。無論是我活著,還是死去,被你殺死,還是以現在這種方式存在,我都是你的病。」
一種極致平靜,無所謂任何的客觀理性陳述著,錯覺像是溫情。
這種溫情下,解寂雲完全喪失了所有的抵擋。
他就像一隻淋濕的小狗,像主動剪了所有尖刺的玫瑰,將自己置於奉於容念的手中。
聽到他對自己說:「你是瘋的殺得我,還是清醒殺得我,我會在乎嗎?」
那冷淡的,錯覺是溫情的聲音:「你看見我,是因為你想見我,還是因為不得不看見我,你知道嗎?」
解寂雲知道,他當然知道。
但容念笑了,那笑也是淡的。
他湊近解寂雲,交錯,像是主動擁抱一樣,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是因為想要擺脫我才割傷的自己嗎?沒有用。你清醒也好,活著也好,割腕也好,死了也是,我都會一直一直在你眼前的。或者,你想再殺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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