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狠狠地咬著下唇,半眯著眼不善地看著他,背後伸出一隻手來把池淮擋在自己身後。
「二哥,你想說什麼?」
池淮挪到顧時後面,豎起一隻耳朵聽他們講話——
二哥?
顧時的二哥抹了一下嘴角,「嘶」,他看了一眼拇指,沒有血。
「你這幾天不到家裡去就是為了藏他吧?」
池淮小心翼翼探出個腦袋尖,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地上的那個人瘋狂大笑,吐了滿口的髒話:「這小白臉長得還真不錯,」他似乎是回味了一下,「而且還挺香的,」他拍拍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可惜是個斷袖哈哈哈,不過讓你玩幾天也無所謂。」
他在說——什麼?
池淮的腳往一側邁了小小一步,又被發覺了的顧時擋回去。
然後他就又看見顧時上去拽著他二哥的衣領在他臉上來了對稱的一拳。
只不過他這次沒再被打到地上了。
那人的臉被打偏過去,竟然還勾起一邊唇角,反揪住顧時的領子,在他耳邊用不小的聲音說:「別忘了這小白臉的爺爺是怎麼死的。」
池淮驟然抬眸,從顧時身後出來,「你說清楚!」
「噢——」那人拖著長音,換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爺爺是病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池淮愣在原地,看著那人瘋瘋癲癲地往自己臉上的傷死命按去,然後大笑著離開。
爺爺是病死的,他想,但好像又不算。
爺爺那年生病,爹找了大夫來看,吃了藥之後卻越發的嚴重了,後來才知道那抓藥的夥計剛剛上崗,抓藥的時候犯了糊塗,弄錯了藥。
池淮那段時間十分想找他理論,但又不放心爺爺,必須親自照顧著才好。
就是那個時候,爺爺病得沒辦法起床,也吃不下去飯的時候,和他講的最後一個道理是:「這人吶,要活這麼長時間,每天都在做或大、或小的事,哪會有不犯錯的時候,」他記得爺爺的聲音很輕、很慢,像縹緲在遠方的鐘聲,一聲一聲敲在他心上,他很想放下,但是痛,池淮憋著眼淚聽爺爺繼續困難地說:「重要的是有心,還是無意,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一時之失,就把人家釘在斷頭台。」
「可是……」
爺爺輕輕拍拍池淮的手背,像哄小孩兒一樣,「這無關結果。」
池淮隱忍了十年的悲痛、怨憤,現在卻被告知那並非無心之失。他所有的理智都要被燒光了,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當時的身份,沒有了當時的能力。那時可以報的仇,現在通通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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