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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如鸡。
阮柒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跟冯昭一起进来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头发半白的小老头,虎目炯炯有神,穿着一身老头衫。
另一个约莫四十七八岁,白色唐装黑框眼镜,斯文儒雅。
阮柒的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虎目小老头身上。
“您是……”她不确定的开口,“家明哥的师父,黄师伯?”
小老头眉毛一挑,手中折扇‘啪’一声打开,一脸得意的道,“我的气质这么出众吗?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阮柒:“……”
每天在朋友圈发七八条自拍,瞎子也能认出来,谢谢!
阮柒在心里悄咪咪的吐槽了一番,然后看向穿着白色唐装的中年男人。
“他是你褚师伯。”聂北楼开口,“全名,褚玉江。”
阮柒登时倒吸一口凉气。
褚玉江,大名鼎鼎的心理专家,曾帮助国际警察侦破过许多震惊全球的刑侦案件。
现在大学心理学刑侦学的相关教材就是他主编的!
阮柒没想到她的同门师叔师伯们竟然都这么牛逼,激动的心跳直逼二百五。
她恭敬的给褚玉江鞠了个躬,“褚师伯好!~”
褚玉江含笑点点头,隐晦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聂北楼一眼。
聂北楼微微点了下头。
褚玉江心领神会,他想了想,对众人道,“北楼师弟刚回来,让他和小七休息一下。今晚办接风宴,大家去通知各自的徒弟,有时间的都回来一趟。”
等大家散去后,大厅里只剩下阮柒聂北楼和褚玉江三位师伯。
“小七子,”聂北楼站起身,“你先去补个觉。我和你三位师伯有话要说。”
阮柒拍了一宿夜戏,虽然来之前在车上睡了两个小时,但还是有点困。
她见聂北楼几人有正事要谈,也不多掺和,乖乖的被褚玉江带去了厢房。
厢房里点着熏香,气味浅浅的很有助于睡眠。
阮柒躺在床上打了个小哈欠,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房间门‘吱呀——’一声开了。
暗红色衣摆出现在床边,聂北楼盯着沉睡的阮柒看了一会儿,一根银针从指尖飞出,刺入她的脑部。
阮柒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在睡梦中晕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褚玉江走进来,把香炉里的安神香熄灭。
“把小七抱过去,先用仪器检查一下。是否需要催眠,检查完再看。”
催眠
四合院的最后面一排房间,满满的摆着各种昂贵的医疗仪器。
黄师伯推开一扇门,聂北楼抱着阮柒走进去。
褚玉江指了指仪器下面的椅子,“放那吧。”
聂北楼将昏迷的小姑娘放在椅子上。
褚玉江卷起白色唐装袖子,把各种触头贴在阮柒的头上。
仪器开始运作,显示器屏幕上出现了大脑相关影像。
聂北楼和褚玉江几人盯着不停变幻的影响,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等仪器停止运转后,褚玉江取出影像片子。
他对着观片灯看了许久,眉心越皱越紧。
“小七的大脑结构有些问题。”
褚玉江指了下脑内杏仁核部位。
“这个区域是介导恐惧和焦虑。从影像来看,小七应该长年处于极度恐惧或者焦虑之中。”
他看了眼聂北楼,“我说的对吗?”
聂北楼脸色有些难看,轻轻点了下头。
“之前北楼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小七的经历。其实当时我挺不相信的。”
褚玉江放下片子,叹了口气,“我不敢相信一个九岁小女孩在经历那种事后,还能正常生活这么多年。”
“我见过太多童年遭受重大刺激的病人。因为年纪小,承受能力差,所以即便接受了心理治疗,仍然无法痊愈。”
“甚至,还会成为精神病人。”
“北楼,小七的自我控制能力超出寻常人百倍,所以才会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但是,也只是‘看起来’正常而已。”
“她已经处于临界点了,再往前一步,很有可能意识崩溃。到那时……”
人的精神承受能力就如同一根皮筋。
一直绷着,早晚有一天会‘啪’的断了。
属于阮柒的那根皮筋已经绷了整整十年,即便没有外力刺激,也随时都有可能断。
等真断了那一天,她会变成什么样?
一个疯疯癫癫、沉浸于过往的恐惧中无法逃离的疯子吗?
褚玉江的话没有说完,但话中的意思聂北楼已经明白了。
房间里的空气如同抹了一层厚厚的沥青,闷的人喘不上起来。
聂北楼负在身后的拳头攥的
', ' ')('咯咯作响,狭长黑眸中如同卷起寒冰风暴。
黄师伯没想到阮柒的病竟然这么严重,他想起自家徒弟魏家明每次提起小姑娘时一脸疼爱的模样,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怜惜。
“老褚,小七的病你能治好吗?”他问。
褚玉江缓缓摇头,“我没和小七深入交流过,没办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从北楼口述的过往来看,我目前只有一成把握。”
黄师伯脸色变了变。
褚玉江是闻名全球的心理专家,多少疑难杂症在他手中都不是个事儿。
连他都只有一成把握……
黄师伯咬咬牙,不信邪的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比如催眠?你催眠不是很厉害吗?”
“催眠并不是对谁都有用。小七能够自我压制恐惧长达十年,这说明她的精神力非常坚韧。像这种情况,除非是她自己主动接受我的催眠,否则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
------题外话------
作为一个恐惧症长达十四年的人,我想说少年时期的重大刺激真的会改变一生。
又梦到冰山哥哥了
阮柒又梦到了那个为了保护她、被沉入湖底的少年。
梦中的画面非常零碎,阮柒努力想要看清少年的脸,却怎么也拨不开挡在面前的雾。
她有点着急,不停的喊着‘冰山哥哥’。
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干净的大手伸过来。
阮柒伸出手想要去抓,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忽然消失了。
“冰山哥哥——!”
阮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初夏的风轻轻拍打着门上的珠帘,发出清脆干净的声音。
案几上的香炉青烟袅袅,清甜的香气丝丝缠绕,拂去梦境带来的慌乱。
阮柒的思绪渐渐从梦中抽离。
她看了眼屋内的摆设,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师门。
“又做噩梦了?”白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阮柒摇摇头。
“不算噩梦,就是又梦到了上次那个沉湖的小哥哥,不过没看清脸。”
说着,她小小的咕哝一声,“我是拍戏拍上头了吗?为什么连做梦都是连续剧?”
正在吃葡萄的白璃差点呛到。
最近小姑娘一直忙着拍戏,他也没怎么出来。
每天在系统里打打游戏,看看电影,随时检查一下上升的信仰值,生活的仿佛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如果不是褚玉江趁着阮柒昏睡时尝试着给她催眠,他也不可能被炸出来。
白璃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小姑娘,有点犹豫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他纠结的揪了下白胡子,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只隐晦的说了一句,“你师父和褚师伯刚才来过。”
阮柒愣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她细想,门外响起聂北楼淡漠的声音。
“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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