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你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
時玄蘭慢慢的將他的手再次掰開,又慢慢的站起來,垂著眼審視他:「阿月,我這次很生氣。」
秋月白的睫毛顫動著,他露出一個很慘澹的笑,如即將衰敗的月下曇花。
他也站起身來。
「我無話可說,得意樓對背叛者一向是殺之而後快,你不如就在這裡殺了我。」
秋月白微微抬起頭,露出纖長的脖頸——那是所有人的弱點,自然也包括他在內。
他柔順的長髮垂落肩頭,眉尖微微蹙起,做好了引頸受戮的姿態。
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而這種易碎感又造就了這樣的美麗。
雨微微變大了點。
時玄蘭嘆了口氣,搖搖頭:「都說了,我不會殺你。」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兩指併攏夾住刀刃,只聽見「咔噠」兩下,那把大刀就斷成了幾節。
廢鐵掉在地上。
「這樣的俗物配不上你。」他招了招手,一邊的傀儡歌女便從口中吐出一把漆黑的長刀,躬身獻上。
他取下那把漆黑的刀,握住刀柄將其微微拔出刀鞘,刀身明亮如月,在上分明有四個篆書文字。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當初我為你取名,便來自於這句,不知你還記得麼?」
刀身入鞘,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傀儡樂師將手中的紫竹簫獻給時玄蘭,又吐出一把傘為他撐著。
雨中,傘下,時玄蘭的的身影被雨簾隔開,邊緣有些模糊,像被暈染開來的畫。
他將手中的二十四橋丟給秋月白:「當初你便是用它捅了我一刀。」
刀落在地上,秋月白沒有動,自然也不會接住它。
時玄蘭卻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也不惱,只是從傀儡人手中取走了那把油紙傘,然後發出一聲低低的笑。
「如今我傷口已好,只是不知你是否在武藝上有所長進……還能再捅我一刀麼?」
他按住自己的左胸口,仿佛那裡還有兵刃殘留的觸感,又或者那種觸感早已經消失,只是他還在想,在回味。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傷害到他的人很少。
秋月白悄然退後幾步。
下一刻——
那兩具木頭傀儡人嘴裡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緊接著飛身而上,手指化爪抓向秋月白。
秋月白一個旋身躲開這一招,目光中的脆弱頓時消失,變得銳利而冰冷,在傀儡人再次襲來時一腳踹開一個,另一個一掌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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