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玄蘭慢慢的將他的手推回去,「本來就是你的。」
「若你要回去救他,這刀一定還有用。」
「如果我殺了你的人……」
「那你就殺,隨便殺,只要你高興,想殺誰就殺罷。」
時玄蘭用扇子抵住面具,笑吟吟說:「只是,二十四橋你可要好好保管,若是丟了,我會罰你。」
秋月白掀起眼皮看他,二人接觸的部分一片寒涼。
這並不是時玄蘭的真身,只不過是更高級一點的傀儡罷了……但肉身居然如此逼真,實在是少見。
時玄蘭知道他在想什麼,又娓娓道:「那麼,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他伸出兩根蒼白而纖長的手指頭,在秋月白面前晃了晃,繼續說:
「一,拿著二十四橋離開這裡,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直到我再次抓到你為止。」
「二,去救那隻小野狗,當然,那你就跑不掉啦。」
「……」
秋月白還是沒動。
時玄蘭玩味一笑,不再管這些,將二十四橋徹底推回秋月白的懷裡,叮囑:「記住,可別弄丟了,我要罰的。」
下一瞬,一陣灰霧原地升起,時玄蘭的身影消失,再見時他已出現在數丈開外,撐著傘慢慢悠悠走向林瘴中,漸行漸遠。
他沒有回頭,只是往前走。
直到秋月白再也看不見他。
秋月白僵在原地,過了一會才緩過神來,身上已經出了一身虛汗。
二十四橋被他抱在懷裡,熟悉的刀柄,熟悉的刀鞘,這一切都熟悉得幾乎陌生了起來,就好像他是昨天才丟棄它的。
但此刻他來不及想這些了,有更加重要的東西需要他考慮。
——陸緋衣。
救與不救,這是一個問題。
按理來說被人騙了這麼久,正常人都應該生氣才對,但秋月白此刻卻並沒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或許因為剛剛與時玄蘭的對峙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神,那種每一步都需要謹慎打算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但不打算只會有更慘的下場。
若不是他剛剛看穿時玄蘭並非真身,只怕還要惡鬥一場。
秋月白深吸一口氣,他用手將已經被淋濕的頭髮向後理了一下,忽而偏頭一掃——那張人皮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還有那兩個人偶也都不見了。
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夢一樣,所有能證明時玄蘭來過的東西都消失了。
除了他手裡的二十四橋。
他忽然跌跌撞撞的就往旁邊走,循著水聲找到附近的小溪,而後跪倒在溪邊,借著水流觀察著自己的臉——其實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什麼,但他就是知道不一樣了。
秋月白慘澹一笑,站起身來。
他向著前面的小路走去。
走著走著,他好像聽見了打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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