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自己的話,很多人還好好的。
冷風拂面,細雨刮過臉頰,他的眼皮染上了薄薄的粉紅色,夜太涼了,心尖都被冷風吹得一熄。
煙花最後放了幾聲,停止,但秋月白知道那絕對不是因為煙花放沒有了,也不是因為夜太深不應該再放,而是因為——
因為那個人,他知道自己明白了。
像這樣隔著茫茫的霧氣,隔著遼闊的水面,他仍然那麼了解自己。
多麼恐怖的人。
那就是最恐怖的敵人。
如冷水澆頭,他邁著步子輕輕走進了屋子裡,一腳輕一腳重。
一段路居然如此遙遠。
火還在燒,陸緋衣不知道秋月白剛剛出去了,打鬥的地方也比較遠,因此他還睡得正好。
夜簡直太靜悄悄了。
秋月白坐在他的身邊,想睡覺,沒睡著。
他想了又想,拉過陸緋衣的一條手臂讓其摟住自己,像貓一樣的窩在他的懷裡,動作過程中又摸到他包的嚴嚴實實的手,突然想起來這是在那匹馬踩到扎馬釘後、陸緋衣為了讓自己安穩落地時受的傷,忍不住輕輕摸了摸,不敢用力。
他安穩的躺著,陸緋衣好像感知到了什麼,把他摟得更緊了些,用腦袋蹭了蹭,兩人頭靠著頭,相依偎著,如同挨在一起互相取暖的野獸。
秋月白滿意了,他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片溫暖。
任憑傷口流血疼痛。
——但此刻、如何不能算作相濡以沫?
.
第二天。
陸緋衣要醒的比秋月白早一點,因此他一大清早就發現了窩在他懷裡的人,不記得是不是自己強行將人摟住的了,有些晃神。
這簡直就是他夢想中的生活——能這樣待在一起,每天清早起來首先就能看見自己想看見的人——除了生活艱辛了些危險了些,真的是哪哪都好。
於是他忍不住親了親懷裡的人,親來親去拱來拱去,把人給鬧醒了。
秋月白皺著眉慢慢睜開眼,被親得有些懵。
陸緋衣摸了摸他的臉:「睡著罷。」然後將人放下。
但秋月白睡不著了,揉了揉眼睛理了理頭髮,坐了起來。
陸緋衣站起身走到門口:「今天的霧也好大。」
「……」秋月白聞言慢慢站起身,走到他的身邊,往外看去。
霧氣確實大了不少,如果說昨天能看見十步之能的人,那今天就只能看見五步之內的人。
清晨的冷氣使人清醒幾分,陸緋衣散漫的伸了個懶腰,又想著去抓魚了。
他點了點頭說:「最多後天,我們就差不多能走了。」
身邊的人有些走神的「唔」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到他進來燒水,秋月白還是站在門口往外看。
陸緋衣在心中「咦」了一聲,喚他:「阿秋,進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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