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一出生下來便是天之驕子,是四大世家之一的世子,即便曾跌落塵埃,也都是驕傲耀眼的,何曾這般公之於眾當面剖白自己的情感。
這對他而言,太難太難了。
戚央央聽得臉熱,想拉他走,卻被他反握住,拉回懷裡。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如果這世間是有下輩子,有下下輩子的話...我希望能儘快地學會,如何討她歡喜,下次換我追在她身後跑,再也不讓人菲薄她、嘲笑她。」
「如果沒有她的話,我至今都是躺在黑暗裡的一抔泥,永遠見不著天光...」
他越說越過分,嘴裡的那些詞越發的高深,她縱然也不是聽得太懂,但總覺得頭皮發麻,總想找個洞鑽進去。
「郎君...」她小聲地哀求,同時臉上發熱,「郎君我們走了好不好?我們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告訴全天下人...」
再次抬眼看他的時候,發現他渾身都僵硬了,似乎說出的那些話不止她尷尬,他自己也是硬著頭皮上的。
他聽到她說話,終於轉動硬綁的脖子低頭看衣袍里的人一眼,她滿眼羞澀,又帶些驚慌。
他記得她之前就曾執筆寫過,希望能把感情公之於眾,讓天下人都知道...
回握住她的手,裴陸戟眸色晦暗,閃過一絲難懂的情緒。
他沉默了一下,之後笑開,對她道:「央央,你知道嗎?我今日...終於開了這個口了,以前我以為很難。」
「確、確實難,現在我也認為很難,我們快走吧...」她低著頭,把頭深埋進衣袍里,從前她覺得自己追在冷冰冰的他身後跑,高調地說些表達情感的話是一件很真誠浪漫的事。
但今日,她只恨不得立馬連人帶馬扛著跑回去,卻又生怕被他識破自己的不一樣。
不、不行...若換作失憶前的戚央央,她一定會高興成不知什麼樣子的。
戚央央咬了咬牙,拉過裴陸戟的手,眸光粼粼,心疼道:「郎君,你快別說下去了,讓人知道你今日在大街上說這種孟浪的話,明日朝上不知會被你同僚們笑話成怎樣,走吧...」
她說著,便拉起身上官袍,也往他頭上一起該,拉他一塊走。
裴陸戟掀開官袍重新蓋回到她頭上,淡道:「不用,你自己蓋。」
「我跟自己夫人表達感情,算不得孟浪,他們要瞧便瞧,要說便說。」
說完,他便抱她上了馬,在沿街群眾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中騎馬遠去。
回府以後,戚央央腦袋都是懵的,耳邊嗡嗡作響,都是被大家議論的聲音。
但這次議論的對象不再是她了,而是那位天之高貴的裴世子。
對於他在大街上當眾宣示自己的情感,諸人口中褒貶不一。
有人覺得世子風流,有人覺得沿街說那樣的話,實在有失身份,有人覺得世子為了一個女子,討好至此,實在男人中的羞恥...
從前她那麼做的時候,裴陸戟曾冷冷地同她說過:「自己的感情,憑什麼要那麼大聲同別人交代?他們是不會共情、也不會認可你的,你只會因自己的行為異於常人,而遭人白眼、遭嘲笑謾罵,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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