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劃著名簡陋的木船,獨自駛向茫茫大海,其實只要回頭看一看,就會發現藍月島就是離他最近的陸地。
平南的離開定在了後日的中午,離開時,春山拍的胸脯震震發顫,說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沒說話,珍珠禮貌地回道:「謝謝春山哥。」
……
平南腦袋放空躺在床上,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屋外的燈光暗了下去,他翻過身看向窗外,等了很久也沒有看見珍珠的身影。
雖然珍珠對他時冷時熱,但救命之恩平南還是銘記在心的,突如其來就說可以離開了,平南一時沒有準備,覺得時間異常的倉促,平時慢吞吞的時間現在根本不夠用。
仔細想想,他其實一直沒有跟珍珠說過一次謝謝,如今就要走了,平南這樣想著從房間走了出去。
院子裡靜悄悄的,他抹黑下到一樓,推開門,靜淌的瑩白的月光將夜空點亮。
珍珠沒上樓,他也沒聽到大門打開的聲音,平南視線慢慢朝上移,隨光望去,少女坐在天台的月光下,猶如一片薄薄的剪影畫。
不知是月光太過清冷,還是離別在即渲染出一些傷感氛圍,這樣的珍珠讓他回想起了那個溺水的噩夢,此刻她就像是那個在岸邊冷眼看他掙扎的陌生人。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走上去。
光線忽地暗了一側,珍珠雙手撐在粗糲的石牆上,歪了歪頭,沒看他。
平南對這樣的高度有點緊張,不如她那般輕鬆的坐在身側,「不睡幹嗎呢?」
珍珠開口淡聲道:「吹頭髮。」
其實現在也不過就九點,只是王家連台電視都沒有,入夜後總是關燈的很早。
平南望著遠處海面上的銀光,突然發現整個藍月島都是這樣的,這裡的人生活緩慢卻又無比倉促,會在夜深時趕赴遠洋,要在日出前抵達灘涂。
就像是被生活抽打的陀螺,不敢停歇,藍月島的人比起辛苦的勞作,更恐懼自己會無所事事地停下來。
這是千百年來勞動人民生活基調,要永遠忙碌緊湊的辛勞,才能撫慰內心對生活恐懼的不安。
夜風靜緩,平南聞到了清新的花草香,發現她發尾還是濡濕的。
珍珠突然開口道:「你走的時候我就不送你了。」
平南的表情僵在臉上:「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說過我工作很忙的。」
「可是那天是中午。」
她中午有很長一段休息時間,而且冷飲店離渡口那樣近。
珍珠輕飄飄地說:「那又怎麼樣,我中午也有很多事,我要吃飯還要睡午覺,要不然下午怎麼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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