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貧瘠海島、社會底層,王淑華狹窄的學識見廣對這種精神類的疾病有著自己淺顯的見解,覺得無非兩種, 一是得了精神病就直接變瘋子,二是傷秋悲春的無病呻吟。
她年輕時是個極其要強的人,採珠下海一把好手,脾氣執拗暴躁,家裡事無巨細都要經過她的意見,和別人拌個口角,能在家門口說三天。
王淑華不能接受自己是後者,覺得還不如瘋了來的體面,海島村婦哪有資格生那種浪費錢的心病,不痛不癢的,這不是純屬浪費錢。
藍月島老一輩受教育程度普遍不高,那時大家都認為王淑華可能快瘋了,沒有人覺得這是一種病,也可以說是沒有人認為這是一種病,只是一個命苦的老婦人承受不住世俗的打擊所以精神失常,畢竟誰經歷這樣的事都無法接受。
一個沒有丈夫沒有兒子的老婦人,十來年的反覆發作消磨了大家的耐性,覺得可憐又頭疼,可是能真的不管嗎。
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王淑華從出生起就紮根在藍月島上,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盤根錯節,大家都不想當壞人也做不到視若無睹。
還好,她找到了她的孫女。
王淑華變的聽話正常,儘管還是不夠穩定,但這已然超出了預期,大家甚至在王淑華身上又看到了過去那個驕傲好勝的採珠女。
珍珠拿好藥沒直接走,陳醫生照例也問了她的狀況,畢竟現在王家人員組成太過特別,超出了藍月島人的預料。
珍珠一一作答完,陳醫生又問起了她的睡眠問題。
陳醫生:「還是多夢嗎?」
珍珠溫吞的眨眨眼:「陳醫生,你做夢的時候能看得清夢裡的人嗎?」
陳醫生略思索了會:「如果是見過人,有時候可以記得。」
「你……是夢見誰了嗎?」
珍珠:「我不知道,我看不清他的臉。」
陳醫生:「這很正常,很多人做夢醒來都會忘記。」
「可我總是夢見他。」好多個好多個重複的夢境,珍珠都夢見過那個人,她不安的扣著指腹,「陳醫生,我是不是也要吃點藥。」
陳醫生恪守醫生準則,繼續詢問:「這個夢讓你很難受嗎?」
珍珠低著頭搖了搖,又遲疑的點點頭不確定,語氣有點急躁:「我不知道,他總是變的很快,有時候對我很好有時候對我很壞。」
陳醫生:「你害怕他?」
珍珠說不上來,但也不想在醫生面前隱瞞自己的病情,「可能吧,但我好像更害怕他不管我。」
這種感覺太複雜了,她怎麼會對一個夢裡的人產生這麼多的情緒。
「而且有時候我會覺得一些場景很熟悉,就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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