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輸了。
「我……我幫你……」李御傑癱在僕從懷內,執著攥緊袍角,似是抓住最後贖罪機會,不肯鬆手,氣若遊絲,說:「抗下殺人罪……你……帶她走……越遠越好……別再回來……」
對不起,方時祺。他在心底不停道歉。
俊挺身影停也未停,視若無睹,月白衣角絲滑如水從他指間幽幽流走。幾步後,斑駁血漬隨著主人步履翻飛消失,袍服潔淨如新。
他以為眼花,竭力眨動雙目,欲看清楚,視線卻越來越模糊。身體再也無法抵擋眩暈,兩眼一閉,徹底陷入黑暗前,他聽到那群臭蟲驚嚎。
「啊……詐屍了……」
身畔之人突然消失,現身喧鬧石橋,不久破開人群一路悠然行回。
方時祺心下奇好發生何事,待他走進,問:「你幹嘛去了?」
「教訓幾個碎嘴子。」他輕描淡寫道。
「哇,夫君大展身手,怎麼不帶上為妻,好看看夫君英姿。」
方時祺很少看見雍鳴直觀為她教訓人,似書院後山竹林前驚然乍現,迅速解決麻煩,瀟灑消失時候比較多。
「血淋淋地無甚美觀,有何可看。」
萬年前崑崙學藝時,雍鳴師兄弟三人背著大師姐私下打過不少架。她追求者多,嫉妒者也多。挑戰或是挑釁者,多如牛毛,煩不勝煩。
幼年時他們經常戰敗,滿身傷痕回去,免不得被她教訓。訓完他們,四人湊在一起,憋著壞,整人妙招奇出。
不過,自他們修煉小有所成,隨著雍鳴和輝光煉丹技藝與日俱增。已學會不留痕跡教訓人。尤其打著討教名頭,以力服人,以勢欺人。
於修士而言,戰鬥等於訓練。
百戰不殆,致使凶名遠揚,氣得師傅們罰他們抄了十幾年靜心訣。
「我為你鼓掌助威,喝彩好不好?」方時祺趴在他胸口,仰頭一臉期待問。
……方時祺深知自身優勢,自小善於利用。了解雍鳴軟肋。花瓣眸子朦朧如月,清亮似水,深邃含情,直窺人心。
似在撒嬌詢問他意見。
雍鳴伸手捂住女郎惑人雙目,握住她肩膀將她轉個身背對自己,才放開,應道:「……嗯。」
嗯?
簡短遲疑後僅回這麼一個字?似是而非的。方時祺知他害羞敷衍,也不氣惱。
雍鳴借來火摺子,點燃船內燭火。方時祺沿著水岸石階,向河走進,捧著竹船輕輕放置水面。
雙手合十,閉目祈願:願雍鳴喜樂平安。
睜眼見竹船載著祈願匯入浩渺船海。
雍鳴鳳目看見一股純白願力從方時祺竹船內顫巍巍火焰間猝然騰起,氣勢如虹直衝雲霄。
今日德水上,似這般願力有成千上萬條,不時出現。化作一道弧線,划過夜穹,飛向水官神府。
之前方時祺透過魔力,見識過人之惡念。她走回他身邊,隨他仰頭,看向皓月青空,問:「願力是什麼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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