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

「趕緊回去睡覺去，天色不早了，你不睡，我還要睡呢。」

走出盛德坊，王小六快步去了城中，尋來了自己慣用的幫手。

都是街坊家中的青壯。

「今天接了大活，你們現在提著燈籠，將明日要招人做工的消息與北城區的那些人說說。

工錢沒有，一日給三餐。

要做的明個清早集合。」

「六爺，這會不會太缺德了？」

「缺德？你小子也配跟咱說這些，忘了六爺我平日是怎麼教你們的？」

「沒忘，六爺說，這世道只有活下去才有盼頭。」

王小六點點頭道。

「再熬一熬，等天氣暖和了，浙南的船經過，他們便能賺到銀錢。

若是現在倒下，可想過他們家中的妻兒？

你告訴六爺，什麼叫德？

守住那心上的一橫，守住底線才叫做德。」

「六爺教訓的是。」

「知道就好，快去吧。

剩下的人跟六爺出城，將街坊們的板車都借來。

咱們去運糧食，能運多少運多少。

告知家中長輩，把鍋都拿出來煮粥。

明兒個，只有肯做工的才給粥喝，旁的叫慘賣乖的，有多遠滾多遠曉得不？」

小人物也有自己的智慧，若直接發放粥，真正想喝粥救命的人反而領不到。

肯不要工錢便來出賣勞力的，必是已經走投無路之人。

救濟也要分情況。

板車沒多久便準備好，王小六帶著近二十七人朝著城門外走。

兩側酒肆，青樓，酒美菜香，讓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其中還混合了姑娘們的脂粉香味。

鶯鶯燕燕發出的嬌聲嬉笑，河岸花船已經接了客人朝著河中央駛去。

「六哥，你們這是做什麼去？」

在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認出了王小六，揮動著手中絲帕。

「去搬貨做工。」

「等你賺了銀子，可別忘了來照顧照顧咱們姑娘的生意。」

「一定，一定。」

拱了拱手，王小六加快腳步離開。

「哼，臭男人嘴裡就沒個準話，一年多也沒見你來過。」

再次帶人回到糧鋪，只見院落中已經擺滿了糧袋。

王小六挑了挑下巴道。

「先裝上車，我去見過白掌門。」

唐朝朝正在運功吸收地脈之氣，等王小六進來，她已經喝著茶看向對方。

「見過白掌門，人我帶來了。」

王小六四下看了看，從懷裡掏出銀票放在桌上小聲道。

「這錢，小六無福消受，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