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幾天,齊淑君過得戰戰兢兢。
前夜失態的冠如清卻像個沒事人,面色如常,冷靜的可怕。
好像又變成了那個無喜無悲,只要站在那裡就代表著可靠,成熟冷靜自持的冠少爺。
總像是暴風雨前平靜的夜晚。
齊淑君每天心驚膽顫地目送冠如清從房間裡出來,又進去,裝作沒事人一樣做一切正常人的事情,只在路過一遍留給葉泠的房間時腳步一頓。
終於,有一天他晚上進了房間,第二天早晨卻沒再次安靜地坐到餐桌前。
大概是母子血濃於水的心有靈犀,右眼皮一跳,她徘徊幾步,終是擰開了冰冷的鐵質把手。
房間裡的血腥味很重,枯寂若寒冬。
冠如清像是被獻祭的人,背影肅殺灰白靠在椅背上,習慣高傲昂著的頭顱沒有生機的低垂著。
窗開著,灰褐色的紗簾給風冠上無形的雙手,帶來幾瓣無盡夏的小花。
盛夏陽光的光暈盛大穿過葉隙,在灰撲撲的地板上勾勒窗台的形狀,可惜光線太短,照不到冠如清。
一窗之隔,像是隔開了四季輪轉,絕殺了生機。
血湧上腦門,齊淑君人生第一次那麼狼狽地連滾帶爬衝進房內,拖住冠如清差點滑落到桌上的頭。
那雙修長、極具觀賞性的手血管突出,掌心攤開捏著一隻鋼鐵的小刀。
另一隻垂在身側,手腕上一道血痕,紅與白對比慘烈,鮮血駭人。
殘敗的家庭,終究只能孕育出扭曲的花朵。
外表看起來都齊整,其實早就殘敗到了心底里,極其依賴陽光的照耀。
齊淑君不敢再回憶那場景,只記得冠如清在醫院裡醒來,嘴唇翕動,第一次開口只說了一件事。
他要進娛樂圈。
平靜的陳述,不是請求。
即使是請求,齊淑君又怎能張開口拒絕。
回憶終於走遠,齊淑君用公筷夾起一隻蝦送到冠如清的盤裡,察言觀色。
聽齊淑君的問題,對面沉默良久,只低低應了聲,也不知道後續到底什麼安排。
齊淑君摸不著頭腦,怎麼就不通知葉家父母了。
但礙於冠如清的臉色,又不敢問出聲,只得任由沉默將時間拉得悠長。
良久,冠如清擦了擦唇角,起身,盤中那隻蝦還明晃晃地擱在盤子中央。
冠如清的腳步一頓,語氣淡漠,「媽,我對蝦過敏。」
「海鮮也過敏。」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