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候,我們可以一起看瀑布,一起過棧橋,養幾隻你喜歡的小動物……」
她還在哭,哭聲悶在蔣芙的
胸口。
「芙姐等我長大不行嗎?」
蔣芙苦笑:「你不要哥哥和爹爹啦?」
「……」
哭到最後,駱沁倚在她身上睡著了。睡得很不安分,時而清醒,要緊扣住她的手,睡著了,手又自己鬆開了。
蔣芙看著愈發黑的天色,聽窗外落珠般巨大的雨聲。
這一夜,在電閃雷鳴的雨幕下,中書令崔興生以貪污受賄、勾結異族之名戴罪免官,舉家入獄,家中財物一律充公。
崔茄娘再沒有機會為她的愛情爭取,她在如花般的年紀親眼見證了家業傾頹,從高門大戶,到亡命天涯。
世家的風向,自這夜起變了。所有在暗處虎視眈眈的人都意識到,天子只是年輕,他並不是沒有手腕與魄力。
白明旭蟄伏多年,終於報仇雪恨。
當年崔興生與氐族蠻夷勾結,放出軍報,害他祖父與父親以命守城,最後屍骨還鄉。
為權勢罔顧人命,就該想到自己有天得到同樣的下場。
然而很快,他就收到消息。
獄中之人均為替身,崔興生一家已逃出長安,與私兵匯合,打起了「清君側」的旗號自立門戶,要朝廷把金吾衛上將軍尤茂的人頭交出來,還崔氏清白。
他謀反了。
白明旭纏緊額頭,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必須儘快將其剿滅,背後有太多人等著看這場鬧劇的結局。此戰若敗……」
尤茂道:「便將文王殺了。與其做那些人的傀儡,不如死了免除陛下憂患。」
魏琪不悅:「那是我哥,他本來身體就不好。老尤,下次再有這種餿主意,你就憋著,就飯拉出去吧。」
尤茂嘿嘿笑了下:「陛下聖賢,不過還是太年輕了,真到那種時候,別說兄弟,就是父子之間,亦沒有人倫。更何況文王這種靠一口氣吊著的,最受狼子之人推崇。」
魏琪背過身,撿起奏摺翻看。
白明旭道:「我手中可調遣五千精兵,師父這邊如何?」
尤茂道:「禁軍八千,需留六千守城。若帶上閔兒,定能大獲全勝。」
白明旭罕見沒有搭腔。他默了一會兒,道:「要不就別帶師弟了,你帶幾個師兄助陣,都是一樣的。」
尤茂吹了下鬍子:「怎麼?你也被那小娘子說動了?那是我徒弟,我親手教養大的!娶媳婦是好事,可哪有被媳婦拐跑不認師父的說法?」
「好了好了,那你便叫。叫得出來算你厲害。」
「叫不出來我親自去他被窩把他拎出來,臭小子,見色忘義。」
白明旭嘆息一聲,朝魏琪跪下:「陛下,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召集部下做戰前準備。請陛下放心,不剿滅崔賊,我便也死在那裡。」
魏琪道:「你得活著回來見我。事成以後,你祖父的爵位我要重新賜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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