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渝偶爾氣悶,這人怎麼就這麼犟呢?她什麼時候教他這樣了?
端午前一日晚,宣武帝在宮中宴請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若蕭霽只是大理寺少卿,便是去了也是在殿外的夜風中用已經冷掉的吃食了。
可蕭霽還是平陽侯世子,皇城衛指揮使,大殿之中自然會有他的一席之地,御膳房做出的吃食精緻,阿姐可以好好嘗嘗。
宮宴前兩日的時候,繡坊將溫知渝的衣裳送到了府上,是蕭霽讓人去定下的雲水藍雙蝶雲形千水裙,招月捧著衣裳進來「姑娘先試試吧,若是哪裡不合適,繡娘也好及時改了。」
溫知渝看著煙柳手中提著的衣裙,雲水藍比起月白來深了不少,可煙柳手中的衣裙卻如水一般,像是近海的的藍色,裙擺落下的時候都能盪出浪花來。
溫知渝指尖從衣服上划過,看著雲在水中散開,這哪是雲水藍,根本就是金子啊。
「什麼時候阿霽也這樣奢靡了?這衣服得多少銀子?」溫知渝雖然不是什麼儉省的人,但這種奢靡於她而言實在太過。
「少爺可不奢靡,平日就那幾件衣服換著穿,不管是陛下的賞賜還是自己的俸祿的,都是扔在那裡了事的。」招月倒也不是為蕭霽說好話,而是他們家少爺的確是京城出了名的清官。
「姑娘這一次隨著姑娘入宮,少爺是生怕有人看不起姑娘,這布料是陛下賞賜的,說是攏共也不過上貢了十匹布料,拿來之後便一直在家中存著,這一次才拿去給姑娘做了衣服。」
「這種時候倒是周到。」溫知渝拿著裙子起身去換衣裳了。
「我倒是未曾聽過有人說阿霽是清官啊。」溫知渝在屏風之後換衣服,隨口問了一句,民間議論阿霽的人不少,但爭議很大,唯一沒什麼爭議的,大概是樣貌吧。
「少爺又不曾說,百姓自是不知了,可當初御史攻訐少爺,尋了那麼多錯處,唯獨兩袖清風這一點,最是無可指摘。」
招月看著屏風那邊的人影,「姑娘走的時候不是給少爺留了銀兩嗎?」
「嗯,也不知夠不夠用,我倒還沒問他呢。」更何況平陽侯府可不缺銀子,蕭霽身為世子,也不好寒酸吧。
「沒用過,姑娘的銀錢匣子,少爺不許碰,只他攢了些銀票會放進去。」溫府中下人的月錢都是從平陽侯府帳上走的,蕭霽當時只說「他們願意掏這個銀子,就讓他們去掏吧。」
至於阿姐的銀兩得好好存著,阿姐回來要用的。
「該說不說,讓我心疼也不知說些重要的,我養大的孩子還能不心疼嗎?」
溫知渝從屏風後走出來,招月剛抬頭瞧了一眼,門就被敲響了,門外的人看著已經站了一會兒了。
「我已經讓阿姐心疼了,再說下去,說得多了阿姐就該厭了我了。」蕭霽沒有推門進來,隔著門和溫知渝說話。
「沒讓你在門口罰站,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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