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在這個封建王朝的制度之下,這些人罪不至死的,可他們必須要死。
因為他們死了,冀州的災荒才能徹底解決,因為他們死了,她才能給容玉鋪路,即便,這罪名甚至算是她和容玉給冀州士族的誣告。
溫知渝也曾安慰自己,冀州士族豪強的九族有多少人呢?陛下難道要殺盡這冀州半城的人嗎?所以,應該不至於。
可事實上,她們既然給這些人安上了這個罪名,就該猜到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不會放過這些人,皇帝一句話,人頭就要滾滾落地。
明明從一開始就應該知道,她會來冀州,是因為她和容玉和陛下達成了協議,謝家,是她們給予的貢品。
可當她親眼看到這一切的時候,溫知渝心底的聲音無比清晰。
溫知渝,你在濫殺無辜,你的殘忍再怎麼偽裝也是無用的,你口口聲聲的善良,其實從不高尚。
容玉從不知道,冀州的士族豪強這麼多,一日日的殺下去,怎麼就殺不盡呢?連砍頭的刀都卷刃了。
溫知渝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她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天,只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麻木不堪了,這是最後一天了。
最後一個人死了,百姓都散去了,溫知渝看到冀州的那些百姓,臉上是那樣的激動興奮,好像看了一場激動人心的大戲。
容玉高高坐在台子上,和溫知渝對視,卻怎麼也看不清對面人的表情,容玉看著自己桌上的斬殺令牌,這幾日浸了太多鮮血,入木三分,如今那牌子都成了暗紅色。
容玉閉上眼,這幾日,她的每一句話,只要開口,就是人頭落地,容玉捂住自己的額頭,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所有人都告訴她,這是應該的,這是她必須要做的,可容玉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只能看到砍刀之下,一層一層的鮮血,直到浸染了鮮血,這一片都成了紅土。
「這就是後果?」
刑場之上,只剩下一個溫知渝了,蕭霽陪在她身邊,聞言,卻不知該怎麼說,這個時候,好像說什麼都是錯的。
「阿姐,回去吧。」
「我做錯了,對嗎?」溫知渝瞳孔無光,瞳孔散去,像是一個木偶。
「對這些人來說,我才更像是那個反派,對嗎?」
「阿霽,我用的陰謀詭計,這就是後果,對嗎?」溫知渝心酸的厲害,不,倒也不像是心酸,倒更像是心痛,那種疼痛從胸腔之中擴散到四肢百骸,她的每一塊骨頭好像都在疼。
「我一定會下地獄的。」溫知渝揚起臉看著蕭霽,蕭霽心底擔憂,捧著溫知渝的臉「阿姐,阿姐,清醒一點,別怕,我在這裡。」
溫知渝口中含著一股甜腥,她只能死死咬著牙關,蕭霽捏著她的下頜「阿姐,張嘴。」
「溫知渝,張嘴。」
溫知渝張開嘴,她好像吐血了,因為阿霽臉上已經有了斑斑點點的紅色,而蕭霽卻顧不得擦一把,只是驚慌失措的看著她。
蕭霽抱著溫知渝,溫知渝往他懷裡鑽,看上去像是在外面受傷的小獸,想要鑽回自己的巢穴里療傷。
蕭霽的腳步很急切「阿姐,別怕,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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