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些瑟瑟發抖、面容憔悴的百姓,溫知渝從一開始,看的人心酸發漲,到之後,竟也快要習慣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永遠適應於任何朝代,百姓只是活著就要拼盡全力,而她如今便是那朱門之內的人了吧。
蕭霽給溫知渝備下的衣服,披風,全都是頂好的料子,甚至是溫知渝隨身佩戴的玉佩,都是難得一見的暖玉。
溫知渝偶爾也會想,她在大胤,可是一點生活的苦都沒有吃過,若她也穿成一個流民,她大約是不會活下去的,俗人啊俗人。
溫知渝倒也發過善心,於是她從馬車上拿出一件厚實溫暖的棉衣,走向了路邊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在寒冷刺骨的冬日裡竟然僅僅身著單薄的小褂,胸膛赤裸著,縮在路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凍得發紫,身體在凜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甚至連一絲血色都難以尋覓,溫知渝給她衣服,因為她的家人就在身邊,而且那姑娘真的是會生生凍死在那裡的。
然而,當溫知渝剛剛轉身離開,尚未走出多遠,就有無數雙瘋狂的眼睛緊緊盯著那件棉衣,人們如同餓狼撲食一般瘋狂地衝上前去,拼命爭奪著這件唯一能帶來些許溫暖的衣物,他們互相推搡、撕扯,毫不顧及彼此的安危,場面混亂不堪,甚至有人因此頭破血流,這個時候,人性毫無意義,你不能對一個活不下去的人說人性。
那個姑娘的家人也在其中,溫知渝開著車窗,遠遠看著那一幕,等到人群散去,那個姑娘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地上趴著幾個人影,不知還能不能站起來。
這是一個讓人變得冷血的時代,溫知渝也一樣不能免俗,她能幫一個,卻幫不了所有人,甚至幫的那一個,也幫不好,她不摻和,冷眼旁觀,或許最好。
這個時候,不該出現這麼多流民的,溫知渝讓翠柳去探了一下,翠柳回來的很快「姑娘,說是他們那邊又增加了賦稅,交不起賦稅,又不願成為世家豪強的佃戶,所以,就成了流民。」
「多嗎?」
溫知渝剛開口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翠柳自然回答不了她這個問題。
「我寫一封信,不必你親自去送,你用你的法子,立刻送去江淮,告訴公主殿下,準備接人吧。「
「是。」翠柳不是多言的性子,溫知渝說什麼,她都會直接照做。
容玉是最先知道溫知渝要任性一把的,她是試圖勸阻的,蕭霽見到溫知渝的時候,激動高興,或許都會如此,但之後,蕭霽清醒過來之後呢?
她為什麼,總會成為他們之間背鍋的那個人啊?
「溫知渝,我告訴你,蕭霽知道你一個人去找他,他肯定會氣瘋的。」就連她都覺得頭疼,雖然京城未必有人盯著溫知渝不放,但他們容家的人,怕是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
她的弟弟們,可不會善良的「憐香惜玉。」
溫知渝倒是十分自在,看著容玉的樣子「殿下放心,到時候,我自會無理取鬧的。」
這個世上,為什麼會有人將無理取鬧當做一個嚴謹的計劃呢?
「容玉放心,我自會保護好自己的。」
溫知渝自來到江淮之後,都是客氣的喊她殿下,這還是第一次軟著語氣叫她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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