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容錚走過去，徑直坐在容玉面前，帶著些好奇，亦或者驚詫的神色「皇姐，你到底是如何想的？你做這一切，難道真的是為了那個牙都沒長齊的皇太孫？」

「那你怎麼覺得呢？」

容錚打量著自己這位皇姐，容玉的變化很大，在他們還未曾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這個從前頑劣不堪的大皇姐，已經隱隱有了帝王風範。

「大皇姐，你莫不是想要開天闢地一回？自己去當個皇帝？」

容玉看了他一眼，「有何不可？」

容錚仔細想了想，聳聳肩「好像沒什麼不可以的，大皇姐，我只是覺得，如果是那樣，那可實在是太有趣了。」

可惜了，先帝已經去了，若是先帝還在，或許會更有趣一些。

「我倒是忘了，你一直都是這樣一個性子，唯恐天下不亂。」

「我當不了皇帝，也不想當皇帝，不過，我喜歡看別人為了皇位廝殺。」容錚有些惡劣的笑了笑。

容玉看著容錚的樣子，這個人，又不是不曾受寵過，卻對皇家的血脈親情嗤之以鼻。

「容錚 。」

容玉目光清冷地凝視著容錚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態，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從來就沒有什麼皇太孫！當初，我的兄長膝下僅有一女而已。」說話的時候，她便目不轉睛地盯著容錚的臉龐，不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果然，如容玉所料想一般，容錚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瞬間凝固，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驚詫與錯愕之色，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難以置信的事情。

江淮叛軍抗旨不遵，執意揮師北上，陛下有旨，格殺勿論。

容玉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和溫知渝正在他們剛剛打下來的州府里微服私訪。

北關軍才剛剛成功攻下這座府城，這個時候城中的情況卻並不是一個府城該有的繁華熱鬧。

畢竟是攻打了府城的叛軍，百姓到底還是害怕的，紛紛選擇緊閉門戶，不願輕易外出，放眼望去，原本應該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顯得異常蕭條和冷清。

「換一個主子，對這些百姓來說，好像沒什麼區別，怎麼過是過而已。」容玉看著，這對她來說，其實算是好事，可身為容家的人，容玉卻多少有些，不知何種滋味。

「殿下不必多想，百姓記不住自己的主子是誰，不在乎皇位之上的人是誰，但卻是知道誰能讓他們過好日子的，就像是江淮的百姓，哪怕自己的兒子戰死沙場，他們也依舊忠誠於陛下。」溫知渝如今越發看不清容玉的心思了，但，總不是不好的。

溫知渝走在容玉身側，容玉自然知道，不過帝王的心思，總歸是有些心高的，無論帝王如何，百姓都該忠誠才是。

容玉拋卻自己心中那些突然湧來的複雜心緒，她不該這麼想的，若是這般想，她和容霖，以及她的父皇，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