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長發掩住半邊臉，嘴唇蒼白，再不復平時的虛偽機靈，一碰就要碎。

濕熱的血匯入他腿上的布料，寸寸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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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

深夜，書房只開了一盞落地燈。

紅木長桌前，男人身上是一件面料考究的白色襯衫，袖口一顆紅寶石做扣子，勾勒出矜貴傲然的姿態。

「家主。」

「三小姐已經回來了。」

「嗯。」

淡淡的鼻音，聽不出喜怒。

哪怕跟了他多年，秘書依舊謹小慎微。

脊背又低了些，「另外，三小姐想要除掉的那個簡四小姐簡歡，聽說她中了槍，生死未卜。」

「您看，還要下手嗎？」

第257章 為司家贖罪】

「我答應韶兒了，死了就罷了，不死，就繼續。」

「是。」

秘書觀察著男人的臉色，「只是，我聽海城回來的人說，婁二爺對這位簡小姐很上心，如果真要了她的命，會不會跟婁二爺交惡？」

「上心？」

男人語調淡漠，「婁二爺有心麼？」

秘書斟酌著語調，「能得他親自上門救人，還是有些個情分吧。」

「他意在設局，假意跟我合作，實則引婁家上鉤。又借著這位簡小姐，補了我這裡的人情債。」

「哪來的情分？」

秘書聽的咂舌，「這麼說，這位簡小姐也不過是擔了個虛名，倒也有些可憐。」

「她既然冒著風險跟婁梟，必定是有所求。能在他身邊活這麼久，絕非善類。」

「是，還是家主通透。」

「您這樣一說，這位簡小姐真是惹人好奇，需要給您調份資料嗎？」

好奇…

他這一生，只對一個人好奇過。

男人面露疲態，揉了揉眉心，「不必，要死的人，不需要耗費心神。」

「是，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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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邊的黑暗裡，簡歡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裡的她無憂無慮，有父母哥哥的疼愛，有任性可愛的小妹。

明明爸爸是知名的音樂家，可她偏愛跳舞。

不敢告訴爸爸，哥哥就偷偷送她去學。

偶爾練舞服漏出來，哥哥總會幫她遮掩。

第一次演出的時候，他們走的太急，演出都要開始了，偏偏沒帶舞鞋。

正當兄妹倆愁的沒法時，爸爸拎著舞鞋出現，氣呼呼的丟下就走。

還是哥哥忍著笑勸他留下看完演出。

那次是她最快樂的一次演出，臉上的天鵝面具也壓不住她的笑。

那時的她就像是初生的種子，積極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