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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計的那位軍師闞未,依舊孜孜不倦提供新鮮的計策。

王氏兄弟則越來越不耐煩,拍著桌子叫道:「海豐為何一去不返?不會嚇得迷了路吧。」他們是典型的南方武將,從不坐以待斃。他們也是天生的獵犬,仰仗主人的號令進攻或防守。如果突然多了幾個主人,或是認不清主人是誰,他們立刻自亂陣腳。

中秋那晚,眾人圍著篝火坐了一休。我有點驚訝這番處境中,他們依舊願意促膝談心。

馮計喝多後,赤著胳膊掄起鐵槍揮舞。他那套野蠻自私的本性更討人喜歡,至少我這麼覺得。王琮雖然不敢酩酊大

醉,可他喜歡摟著人唱歌。他們兄弟二人面容英俊,又年少得意,想來在平陽城有一屋嬌妻美妾。可惜如今摟不到美人,只能摟著郭池。

當晚一輪滿月當空,只剩母親和我坐在營中。

我笑道:「郭校尉的本領真是誰也學不到。他能像鹽那麼快去溶進大海。」

母親道:「單立,你沒有必要學這些,所以也不用羨慕他。」

「母親,你不能認為我變成這副模樣是你教導的成果。」我不滿地說著,「也許是我本性如此,不近人情。而且這決不是什麼優點。若是把他和我扔在鄴城的大街上,他更有生存的可能呢。」

母親的目光制止我說下去。

「好吧,你生氣了。」我說,「你不該生我的氣。現在我又惶恐又良心不安,正需要人的安慰。」

中秋過後,太師仍然沒有強硬攻城。我對他一直佩服,他總能不費一兵一刃就把危機化於無形。兩軍對峙一月,城內城外都不滿意。更有趣的兩邊均是自家軍隊,彼此認識,還有城內托城外帶瓜果蔬菜進來解暑的。大家都希望將軍和大師能和解,他們也能各自回家。

太師捎來口信,要見馮計。

馮計破口大罵:「我不見他!他要麼撤軍,放我們一條活路,要麼魚死網破,我們黃泉路上再見。」

王琮沉不住氣,眼神不時瞟向我。他弟弟咳嗽了幾聲,似對他兄長有怨言。仿佛埋怨他不在平陽太平度日,非要在此處自尋煩惱。

王琮說道:「事已至此,互相埋怨有何用?太師下手太快太狠,等著我們喘口氣,已被他圍得水泄不通。真要放手一戰,我們未必會輸。只怕拖得越久,軍心不穩,於我們越不利。」

我贊同道:「沒錯,當年他也是這樣圍攻平陽城。幾百面戰鼓日夜囉噪,平陽未戰已怯。後來我明白,戰場上的勝敗只是時機的抉擇,無所謂誰強誰弱。」

馮計沉吟道:「公子勸我儘快決戰麼?」

我看了一眼闞未,他用頗為不屑的眼神緊緊瞪著我。

我笑道:「將軍,時機未到。糧草還在路上。」

說道此處,馮計又大怒:「這個海豐真是混帳。公子,若我們能僥倖逃出,我勸你重新整肅你們中丘的兵部。他們沒有一個靠得住,而且見到血就腳軟。」

王琮打斷他的話:「那麼現在怎麼辦?總也商議不出一個對策來。」

我摸著茶柄,對馮計慢慢說道:「如今先穩住太師。將軍,既然他想見你,你也可聽聽他的條件。」

馮計有點驚愕。我看著他身後闞未:「先生,我說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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