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豐誇我。」他黝黑的臉露出一排白牙,「他說我這樣的資質,能在他手下混個校尉。」
我也笑道:「看來他對你的印象不錯,別人可要磨練個三五年,他才給那樣的名分。」
那晚下了雨,瀰漫城中的血腥味都給沖走了。我看著雲層中朦朧的月亮,以為又回到南嶺靜謐的夜晚。
我問他:「公主在哪裡?」
他欲言又止。如果他們還在乎與我的友情,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坦誠。
「我們一直沒離開過鄴城。只是藏在普通百姓家裡。惠惠和我很快樂。」他鄭重其事地看著我,「我們預備將來一直這麼生活。」
「公子,我不想回平陽城。」
我最不願聽這樣的結論,隱藏在髮髻中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時我的心中想過什麼,過了許多年依舊無法對自己解釋。我只記得自己用輕快的語氣告訴他,如果母親同意他這麼做,他就能離開。
他的雙眸在深邃的夜裡隱隱閃爍。最後嘆了口氣,說:「夫人扶養我一場,是該去道別。」
我一把推他到母親的手裡,也推他入了絕境。
當急欲立功的闞未帶著十幾人馬逼著他們到了懸崖邊緣那刻,他們是否認為我才是始作俑者。
那日母親和秋實都在營帳內收拾東西。郭池走進來,結結巴巴告訴我,游栗被人砍成重傷,抬回來的路上便斷了氣。
我掀開簾門,發現游栗就躺在校場中央。幾乎是用大喇喇的姿勢,與初秋的幾片落葉一樣,橫臥在蕭瑟的陽光里。
我調頭看著郭池。母親撲過去淒涼地哀嚎,秋實發現一旁還躺著公主,以為她也死了,於是哀樂齊鳴,同母親此起彼伏地痛哭起來。
郭池同他交情甚深,把他收拾得很乾淨,領口也扣得整整齊齊。
「公子,快去扶著夫人,她哭得太傷心,會弄壞身體的。」
我推開他。
「惠惠呢?」
我絆了一腳,又迅速爬起來。
秋實搖著我的胳膊:「單立,她活著。你找大夫來瞧瞧她。」
我抱著公主,幸好她是暖的。不然那天的涼風能把人凍僵。
後來每當母親念及游栗流淚時,我從不勸慰,只能默默離開。郭萍萍聽多了那位養子的故事,從內心自發產生類似兄妹的感情,陪著母親落淚嘆息,好像在填補我該做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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