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生說,我們要立刻稟告叔父。還有,這件事與王珒脫不了關係。
我點頭。小叔叔,你真是心狠手辣。不知道昌化文廟,如何威脅到了成安侯府,你放把火,想把一切了結麽?
那天在臨湖小院,我一時衝動,告訴他自己看過帳簿。所以,昨天他才來找我。那麼其他人呢,我雖然不喜歡宏善住持,可也不希望他們被成安侯府的怒火波及。
「井生,」我說,「希望不是我害了他們。」
踉蹌著往回走,那天雖然有陽光,可是太冷了。我要回去,立刻找到王珒。他昨天的話有何含義,和這裡的一片狼藉有什麼關係。
正午的陽光很刺眼,也許雨下得太久,今天陽光凝聚了能量直射下來。我心裡很不舒服,如果能述說當時的心情,就和喉嚨里卡了魚刺差不多。可惜我講不出來,依然在冬日下,手足無措地望著廢墟。最後只能說:「我們還是回去吧。」
就在我們兩個垂頭喪氣的時候,遠處駛來一輛棕色黃蓋的馬車。黃蓋下的流蘇輕快地躍動著,合著馬蹄聲,踢踏踢踏地由遠至近。
馬車停到我面前,駕車的是個年輕人,和井生差不多的打扮。而馬車上走下一位公子,他張望了一眼光禿禿的斷壁,突然回頭盯著我。他在冬日的陽光下凝望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這只是瞬間的感覺。仔細看,他是個多麼俊美的少年,並且,天然帶著親切感。
就如他的侍衛那樣,那個侍衛真活潑,對著井生左瞧右看,然後大喊:「井生,你長這麼高了。好多年沒見。你忘記我了麼?我是無浪,右無浪。」
他竟然捏起井生胸前的肌肉來。井生推開他,走到少年面前,向他問安。他告訴我,這位就是大家談論了很久的小船王。他是南宮笠的獨子,名字是南宮博。
至於我,井生剛要開口,少年就笑眯眯地說:「我知道,這位就是三小姐。我在京都已經聽說過了。」
那時我心裡迴蕩著某種聲音,他和叔父是不同的。
少年望著前方:「知道烏潭世叔的靈位在此,我特來拜見。這裡怎麼燒了?」
我示意井生不要多話,對他說:「我們也是剛來,不知道怎麼回事。」
「哦?」他轉頭,「這裡可是南宮氏的地界,如此大火,竟然沒人告之麽?這次試航,我要問問巴陵郡守了。」
「好啊,」我順口接道,「我也想知道。」
南宮博邀請我們坐他的馬車。我與他坐在車裡,而井生和那個活潑的侍衛在外。太奇妙了,他帶的隨身侍衛,像清水裡翻騰的魚兒。看他們兩個熱鬧的敘舊,與車內的寂靜成了對比。我與他相視而坐,不說話也不覺得尷尬,這也很奇妙。這位小船王,把自己沉到了清水下,最深的那片泥沙。
我在琢磨他的時候,當然知道他也在琢磨我。馬車行駛得很慢,有足夠多的時間,讓我們彼此琢磨。
「三小姐,有沒有想過去內宮生
活?」他開口問我。
而我搖搖頭。
他微笑道:「果然,和朱翼一樣。」
我也有疑問:「很多人都說,你是世家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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