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喪退回到重疊的陰影里,並且那股頹喪靜靜蔓延悶熱的大屋,以至於他都不在乎長豐到底說了什麼。
「師弟,石碑在很安全的地方。它永遠,永遠也不會被世人找到了。」最後,他只是重複這樣說。
「是嗎?那很好。」長豐堅毅的下頜線,沒有被蔓延的頹喪影響半分,「師兄,這次我特地過來,親自問你,是為了顧全我們師兄弟的情分。」
三天後的清晨,老宅迎來了一絲陽光,等我看得清楚點,院裡院外已經沒有京都的痕跡。一切如舊,熟悉的女人們進來打掃屋子,而牆外的小巷裡,還傳出小販叫賣冰糖的吆喝聲。
可是一切都不一樣,即使沉悶了很久的雲朵終於散開。我摸了摸脖
子上的傷口,還有自己蒼白顫抖的手。老宅並不是一切如舊,它被人徹徹底底地搜檢過了。而且,這一切還沒結束。
我兩手相握,它們不能再顫抖,我還要用兩手,阻擋未知的兇險呢。老宅的大門重新打開,懷東與井生像兩匹小馬駒一樣衝進來。
「小冰妹妹,為何府內許出不許進?其他人呢?」懷東四下張望,他年輕的臉上有些緊張。
「三小姐,你的脖子怎麼了?」井生則大聲質問著。
我走到大門口,反覆看了幾遍,羽林衛真的走了,連路過的風都沒驚動。虧得井生還老在我面前誇耀,說自己和自己訓練的府兵多麼有能耐。南宮府的大門突然封閉,他都沒有警覺嗎。
「我們都覺得有些奇怪。後來阿博說,也許陛下和世叔有些機密事要商議,他們私交甚篤,勸我不要去打擾。小冰妹妹,是這樣麽?」
卞懷東是警覺的,同時他也很疑惑。
「沒錯,陛下和世叔面談機密的事,而我們最好迴避。」我懷著愛護幼崽的心態,直覺性地把他擋在危險之外。
他看了一眼我的傷,顯然不相信。並且他對我的隱瞞非常傷心。
我想起朱翼捧著劍,滿眼誠懇,期望長豐不要傷害她的父親。懷東哥哥,不要傷心,這樣我和小月都會心懷愧疚。
「小月生病了,我還要找人去買薄荷膏。」我對他說,明顯是讓他去買。
他點頭,同時脫掉了一身戎裝。我這才發現,他穿著軟甲,又佩戴金刀,腰間還纏著飛鏢。他不再隨時隨地,露出白牙大笑了。
懷東哥哥,讓小月親口告訴你吧,如果有一天你們要分離。
一個月後,我收到京都婁府的一封信。高貴的婁夫人居然寫信給我,看來叔父一直沒理他,她只好轉寄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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