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幾個老僕發現,連忙想跑出來。隨後列隊武官抬來幾節鐵柵欄,竟將大門口封起來。
「等我把姑娘送回來,這些人都會撤走。」他轉頭對我解釋。
這就是惹禍上身的代價。家裡沒有能拿主意的人,肯定亂作一團。母親還困在內宮,而手肘留下的淤青更疼了。
郭池對我說:「玉溪夫人死了。周娘子去辦喪事,火葬之後要人誦經,七七四十九天後才能回來。」
我抬起眼睛,貿然嗆聲:「告訴你家主子,即使先主真有血脈留存在世,也礙不著她的路。若我的阿娘有什麼差池,京都的非議會讓她當不了皇后。」
對面的男人卻笑起來:「這話你可以當面對她說。反正主君不在,也沒人護她。」
他真是亦敵亦友。車輪子轉得飛快,我的心思被更沉重的憂慮覆蓋。玉溪夫人死了,那夜她沉重的手指壓在我的手腕上。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孩子的身份。可如今,一切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平康王府又映入眼帘,這次是從沿皇城大街的邊門入內。掀開車門,郭池的馬隊竟把王府也圍住了。里外兩層,還有人駕車巡邏。
我看著他:「你敢圍堵皇室的宅院?」
他聳聳肩:「奉命行事。」
剛走幾步,已然聽見綠桃嘶啞的叫聲。我太熟悉不過,她發狂時會不停吼叫,叫啞嗓子後就拿頭撞門板,非要弄出響聲證明自己不滿。
飛快往裡跑。若沒有人理她,她會一直叫下去。不知道她這樣多久了。
庭院裡有許多長壽花,是平康大妃最愛惜的桃紅與鵝黃。她把它們打理得多嬌嫩。而暖閣里卻有另一副場景,綠桃披頭散髮,嘴唇上都是血漬,像只快被割喉的小黃鴨,朝眾人哀鳴。遠處的女子驚訝瞪著她。而王府的兩位女主人,一個手拿佛珠念經,另一個則捂住耳朵。
「求求你,別叫了。」她叫得更大聲。
我捂住綠桃的嘴,將她從地上拖起來。她沒看清是誰,揚手就要抓我。
「綠桃,綠桃。」快點看我,「我是喜兒。」
她猛地推開我,視線模糊,言語咒罵。用力嗓門內最後的氣,朝我大吼一聲。
有人點點我的背,是那個女人,她倒肯走近點了。
「她叫喚了兩個時辰。」她輕巧說道,「我真佩服她。」
她剛說完,綠桃突然撲到我肩膀上,我以為她能認人了,她卻越過我,朝身後的女人撲去。
「綠桃,」我拉住她,「你不要命了。」
郭池也衝進來,把他的主子夫人擋在身後。
我沒辦法,只好說:「你不等懷東哥哥回家了?他一直惦記你呢。」
卞懷東對於她而言就如符咒,果然她的耳朵能重新捕捉聲音。漠然回過頭,以為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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