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蹲守在遠處。真奇怪,明明生在富貴鄉的人,卻執意進入角斗場。
爺爺急促咳嗽起來。府中突然湧入十來個持刀武人,他們身穿羽林衛的官服,肩頭的羽毛是淺棕色。領頭的人並未靠近郭池,反而對平康王細細匯報。
我很害怕,緊緊挨著爺爺。
平康王一把抓過金士榮,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輪椅悄然佇立於中心。金士榮被推到地上,兩隻爪子攤開,王爺的木輪椅攆上去。他痛得嗷嗷叫,鬍子一抽一抽的,大呼王爺腳下留情。
馮堅已說到結案陳詞:「郭池,你明知內宮有人產子,卻知情不報,這是第一層罪;後來皇子失蹤,你身負嫌疑,以致沉屍南湖,既是嫌犯又涉失職。數罪疊加,先囚禁於大獄,待詳審後再量刑。」
無人說話。平康王在一片沉默的身影中找出大都府尹。
「鄭大人一向就事論事,秉公無私。剛才鋪設的證詞,還有本王的懷疑,是否合理?」
刑曹來人,欲將郭池的盔甲剝了,郭池想反抗,鎮國公府的隨侍都拔出了刀。羽林衛更不滿意,雖不敢亮兵器,卻堵住南北兩個出口。
郭池大吼一聲,讓眾人冷靜。爺爺剛朝前一步,有人用長刀當空一划,陣陣寒意。他拄著拐杖,他很老了。不知他要怎樣,我害怕極了。他卻開始哀聲漣漣,突然朝遠方下跪,也不管身後如何劍拔弩張,又跪又磕頭,說他對不起祖宗。
他大聲高喊對不住祖宗對不住天地,整個場面古怪又詭譎。
只有平康王沒看他,慢慢說:「這些羽林衛自願跟隨我。先主死了,他的孩子也無辜死去。如今本王提審涉案人,只是要個說法。」
鄭未薔立刻低頭:「王爺所思合情合理。本官會將郭池扣押,細細拷問。」
平康王淺笑回應:「他是粗人,不用你拷問。不過此事還牽涉南宮府,請大人蓋上官印,把府上三小姐請來問案。」
郭池聽見,怒氣湧上臉龐。我立刻明白,不能讓小冰姐姐過來。他們羅織的陷阱,一個對付郭將軍,另一個就是對付她。
門口有人通報,南宮小姐在外等候。無人引路,她已經走進來。兩步之後,婁寶勤也擠進來。屋內的人夠多了,許多人的刀劍還未收好,金士榮滿手是血,而爺爺聲淚俱下,一眾文官見他跪著,只好齊刷刷陪跪。我連忙跑過去,又喘又急,告訴她,他們要冤枉你。
她推開我,朝老人笑:「丞相大人,從礦上回家了。」爺爺並不喜歡她,對她的問候置之不理。
平康王很熱忱。他問,南宮小姐的身體是否安好。
那日在南湖,我從水裡把綠桃撈起來,然後坐在地上發怵。後來郭將軍來了,給打冷顫的我披上風衣,我才發現小冰也暈了過去,就躺在離湖水不遠的草坪上。她一定也看見了。第二天,她帶一位老醫官來看望綠桃,同我一起擔憂綠桃的病情。當時我問了句,小冰姐姐,你自己好嗎?她那時的神情,完全不記得自己暈厥過。
正如此刻她這樣說:「多謝王爺,天氣回暖,我好得很。」
大妃微笑:「姑娘氣色不好,眼底都是青色。別貪圖年輕,心力亂使。弄得容顏憔悴,陛下看了要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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