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士榮正示意阿松站去左邊,自己則護著右側,四周雜鬧,說話聲要湊近才能聽清。
之後銅鑼一記脆亮響,周圍突然安靜,坐著的長者猛咳一口痰,只聽他說:「欲將血肉祭山河,春草秋木托素心。說到英王一行遠赴山河以南,奏本向上,意欲與皇室割袍。當時南方的景色,紫霞飛雁,青河盪影。那英王心性爛漫,與至交好友論詩作畫,喝酒蹴鞠,自以為要過神仙日子。哪知過去幾個月,錢袋見底,窗欞積灰,老友嫌棄,跑到大街一瞧,凡間煙火,他竟什麼都不會做,只好對燒餅鋪的大嬸說,嬤嬤,我餓得很,要吃張餅。」
真有這種事,還是民間亂編的?
站著的男孩敲一記鼓,裝模做樣接道:「爺爺,這位王爺太不知好歹。」
老者順溜往下調笑:「所以南方常開王爺吃餅的鋪子,都說那年吃的是他們家的餅。」
眾人以為是真的,哈哈笑起來。
男孩趁機追問:「真的,那王爺除了吃餅,身無長物麼?」
老頭等銅鑼敲完,提高聲量:「有啊,他跑到民間吃餅,回到宮裡就吃癟。」
眾人笑得更開心了,身前的芽芽也捂嘴偷笑。金士榮與我對視一眼,我們離開了人群。
大寶還未回來,我在武館的偏廳歇腳,用涼水洗臉洗手。繞有興致問道,破鑼巷一直有人這麼編排皇室子弟?
士榮有些遲疑,不知我心裡怎樣,微微笑道:「只是編造英王的段子多,至於其它的,臣從未聽見過。」
「哦,他們有編排我的事麼?」
士榮立刻答:「怎麼會?陛下即位才一年,有什麼事值得他們說的。」
一時間,這話聽得並不順耳。
這時大寶送米麵回來,聽完芽芽的敘述,便稱巷口的爺孫成天亂說一氣,他聽得都發膩。
我笑問:「你送糧食去大廟,那裡的人說什麼?」
大寶回答:「大家一哄而上搶東西,哪有人顧得上說話。陛下,人與人之間生來是不同的。」
我沉默無語。二十歲那年,我掙扎回到京都,接回母親,又娶到心愛女子,以為自己的人生圓滿了。我沒有更大的野望。只希望守住鐵麒麟的領土,與前橋閣相安無事。可事到如今,我並不覺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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