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妹兒:「靳生每次講話都正確得一塌糊塗,叫人無法反駁。」
如他所說,恨,是他們關係最好的結果。
靳斯年是挖坑的人,莊廷安是把人推進去的手,誤打誤撞,全部報應在靳佑之身上。
所以,恨是從哪裡開始的呢,她為什麼找不到頭緒了。
「靳生,我可以問你個問題麼。」她的聲音,迎著風,帶著輕輕的顫動,「可能很冒昧,但世間萬物總有源頭,我想……」
「你可以問。」靳斯年沒有迴避。
棠妹兒:「掏空靳氏、做空股票,你明明已經坐穩CEO的位置,金錢地位,你都不缺,為什麼要搞垮靳氏?」
海岸線粼粼銀光,空氣里混合著冰涼的鹽味,吹過這片沙,也吹過他與她。
「父親病重那年,我中斷學業回來幫家里做事,後來做得風頭太過,父親把我母親叫到病床前斥責了一頓。」
好像站在一扇虛掩的門口,只要輕輕一碰,「後來呢?」她放緩呼吸。
「後來我母親自|殺了。」
棠妹兒又震驚又詫異,雖然與傳言一致,可當那兩個字,被靳斯年平靜說出時,她還是鼻翼發酸。
「為什麼……她會做這樣剛烈的事?」
靳斯年平聲說,「因為絕望。」
「我母親生性軟弱,並不是一個剛烈的人,她一生對我父親言聽計從,謹小慎微的服侍著他,甚至也要求我和她一樣……事實上,我也是這樣做的。」
二十歲之前的靳斯年,是棠妹兒無法想像的模樣。
全盤接受靳家的安排,作為私生子,不露面,不張揚,甚至在他上高中之後,也幾乎不與同學往來,就為了保持靳佑之這個繼承人的純一性。
後來因為靳爭身體不好,靳宗建要求靳斯年從小洋樓搬回老宅,十來歲的孩子,就這樣離開生母,學習融入他父親的家庭。
在靳家將近十年裡,沒有人虧待過他,好吃好喝一樣捧他做大少爺,可神奇的是,他還是過得像個隱形人,沒有人「看見」過他。
小時候的靳斯年會對著插十二根蠟燭的蛋糕,過十三歲生日;
他不吃芒果,可芒果汁卻會連續三天端到書桌上;
還有,每一日靳斯年站在門廊,等到下班的靳爭後,他得到的關注,甚至沒有管家多。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麼。
對於自己的身份,靳斯年一直有著清醒的認識,所以,在林曼玲給他打越洋電話,懇求兒子棄醫轉商時,他考慮了很久。
他不認為自己回去是個明智的決定,但林曼玲卻哭得厲害,「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讓你父親看見你一次,好不好,也為了我,為我證明一次,我對靳家是有貢獻的,起碼我還生了一個能幹的兒子。」
有貢獻,才有資格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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