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時間的種種壓力疊加,他的心仿佛逐漸失去了感知力,像一潭死水,多重的石頭砸下去也再無波瀾。
「有的事情不是盡力就能辦到的,學會接受就好。」他勉強一笑,對林歆一說,「這個案子結束了,忙下一個吧。」
上午快十一點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聲稱自己是聞仕裕案辯護人的徒弟。
「顏律師?」聞途和她有過一面之緣,有些意外她會打來,「您找我有什麼事?」
顏千茹說:「您好聞律師,我這有個案子要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想委託您做代理人。」
聞途知道她說的是教授性侵繼女案。
「抱歉,我不太方便。」想到該案的承辦人是諶意,聞途很乾脆地拒絕了,這個節骨眼上更要迴避。
對面問:「您是有什麼顧慮嗎?」
聞途回答:「我不擅長民事案件,何況您也是同行,為什麼不自己代理呢。」
「自從在群里揭發了出軌男,我不想在這件事上拋頭露面了,我很認可您的專業水平,所以想委託您。」
「不好意思,我確實有一些顧慮。」
對面猶豫片刻說:「聞律師,我就不瞞你了,因為我師父直至去世都放不下聞法官的案子,我想替他完成遺願,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調查。」
聞途錯愕,張嘴想說什麼卻啞口無聲。
「我這裡有個U盤想給你,裡面是一些線索,如果我們聯手,避免不了頻繁見面,要是你成為安澄的代理人,我們見面就有合適的理由了,這樣能減輕兇手的猜疑。」
「抱歉……」
「我知道很突然,我給你足夠的考慮時間,不用著急給我答覆的。」
諶意背靠在洗手間隔板上,撥通了顏千茹的電話:「顏律師,U盤他收了嗎?」
「沒有。」顏千茹說,「但他沒拒絕,給他一點時間吧。」
「嗯。」諶意留心著洗手間門口的動靜,放低了聲音說,「我這幾天托人調了監獄的資料,五年前他們不僅丟失了羈押記錄,也沒有健康檢查記錄,而且訊問筆錄上的供述存在許多前後矛盾的地方。」
對面沉聲說:「現在能肯定的是,聞法官一定被帶離了看守所遭受刑訊逼供。」
諶意道:「江律師當年辯護的時候,沒有對嫌疑人供述證據的合法性提出異議嗎?」
「當然提過,但公安說因為某個辦案人員工作疏忽,弄丟羈押記錄,以此為由糊弄過去了,那個辦案人員當時才上崗不久,犯錯以後主動辭職了。」
諶意眉頭一蹙:「你知道那人叫什麼、現在在哪兒嗎?」
「這我不知道。」
「我們接下來要調查這個人,想辦法聯繫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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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避嫌後,諶意當真不來找他了,聽話得有些反常,聞途沒多想,只當他忙於工作。
這天傍晚,聞途在律所準備加班,接到了余苒的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說他已經很久沒回家吃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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