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他明明早上才誇過的臉,此刻毫無血色,被摧殘得仿佛隨時會破碎。
他露出的小臂滿是傷痕和淤青,聞途握住他垂下的手,感受到比河水還寒冷的溫度。
此刻,聞途只覺鈍痛漫至五臟六腑,劇毒一般融進血液,痛得連呼吸都猶如針扎進肺里。
他抓緊諶意的手,想喚諶意的名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直到救護車來了,諶意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側臉無力地垂在擔架上,手往下墜。
「諶意……」他的嗓音碎進喉嚨里,已經啞得不成樣子。
聞途跟著救護車來到醫院,看著諶意被挪上擔架車、推進手術室。
期間他跟隨擔架車跑,一直抓著諶意的手,扶著他的頭不讓他受顛簸。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頻頻閃過諶意的臉,把他的面頰襯得像菸灰一樣死氣沉沉。
來到手術室門口,拉著的手被迫分開,聞途下意識往他離遠的方向抓了一下,卻沒能把他抓住。
手術室的大門合攏,諶意消失在門縫裡,聞途再也強撐不住,一下子跪坐到了地上。
打擊來得太突然,就像一場噩夢,手術室的燈亮起,他才確切地認識到,諶意真的出事了。
他渾身顫抖著撲倒地上,從前無數次顧慮過的情形真實上演,仿佛又回到了得知父親死訊的那一刻,錐心的痛是可以痛到人麻木的。
他無力地伏在手術室門前,忽然覺得額頭被硌了一下,緩緩揚起頭,看到了那顆剔透的鑽石。
無名指上還戴著刻有諶意名字的戒指,諶意的那一枚,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耳邊很吵,像是有很多人來了,聞途卻連看過去的力氣都沒有。
「聞律師,去那邊坐吧……」齊樂青帶著鼻音,扶著他肩膀想把他攙起來。
聞途搖搖頭,沒有動彈,十餘秒的沉默後,他唇齒打顫著開口問:「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掉到河裡……」
齊樂青忍住眼淚答:「安大洪把安澄挾持了,開車到街上亂撞,傷了好多人,諶檢為了保護百姓的安全,把他從橋上撞了下去……」
聞途攥緊了手指,指甲狠狠掐進手心。
「他本來……不會傷得那麼重的。」齊樂青哽咽了一下,「誰知道安大洪的車掛在了橋的欄杆上,後來砸了下去,正好把他的車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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