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邊站了片刻,裘弈握握自己已經開始生出薄繭的手,轉頭對蕭湘低聲說道:「還沒完。」
蕭湘看他:「嗯?」
裘弈解釋道:「吾的修為沒有長進,陰村一事對於吾來說,還未結束。」
蕭湘問:「現在要回去麼?」
「……」裘弈盯著蕭湘血跡未淨的臉,片刻思慮後又搖了搖頭,「罷了,吾在這守著道長。」
業報降身時,蕭湘無力抗衡,只能由他從旁協助。此處本就兇險,業障橫生,先前他不過離開蕭湘片刻,業報便將蕭湘鞭笞得渾身是傷,還是不要離開為好。
不過業報這種東西,只要存在,無論如何儘可能地去避開,業報也會自行來找上他們。
陰村避世,人心生惡,此處邪氣滔天,最是滋長邪祟。不過站立片刻,三人便聽見不遠處的草叢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走動聲響,神色皆是一凜。
狗蛋神色慌亂,下意識抓住兩人的手,小聲道:「來抓你倆了!」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舉目望不見個正常的凡人,求助也無門,身家性命要緊,兩人顧不得此刻還有一個凡人在側,紛紛祭出長劍。
兩把長劍變幻為適合劍主如今身形掌握的大小,被兩人緊握於手中。
想著那些邪祟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蕭湘推了推已經被兩把憑空出現的長劍所驚呆的狗蛋,勸道:「阿狗,向著於伯伯過來的方向跑,不要自己一個人回來。」
狗蛋回過神來,急聲問道:「我要是走了,那你們呢?一起走!」
「我們待會兒便去尋你。」蕭湘往狗蛋手裡塞了一張符籙,往於老伯離去的方向一指,狗蛋就不可自控地向著那個方向狂奔而去。
在狗蛋被聞令符控制著轉身後,蕭湘又快速往狗蛋的背後拍了一張辟邪符。
雖未曾實驗過這種符籙對於預防邪祟來說有無用處,但既然邪祟被稱為「邪」,應當是有些用處的。
目送著狗蛋跑離此處,蕭湘這才將視線轉移回不斷傳出動靜的高草叢。
只見幾個村名撥開半人高的草叢,現於光下,蕭湘瞧不出那些人有什麼特別的詭異之處,只覺得這幾人面容呆滯,仿佛被下了什麼傀儡術一般。
可在裘弈眼中,這幾人的身上分別寄宿著一隻仿若活物的邪祟,正露著黑漆漆的獠牙,沖他和蕭湘無聲地嘶叫。而這些邪祟如何行事,它們身下的人便如何行事——這些凡人儼然是被邪祟控制了。
「邪祟。」裘弈簡短地總結自己眼中所見的景象,「成精了。」
這種成了精的邪祟,就算殺了致使它們成精的人也不能消滅它們,反而會使它們脫離人去自由行動。
——這也是裘弈最開始沒直接對陰村的所有村民下殺手的原因,就和當初身懷邪祟的顧灼華與顧決然一樣。
凡人力微,這些凡人被邪祟操縱著在陰村中行動還無妨,可若是人死祟逃,邪祟流竄在外作惡,造成的影響會更大,他和蕭湘還沒有學應當如何清除邪祟,不可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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