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喝個餛飩的嗓音都旖旎曖昧,李笑笑只覺得耳垂掛著的那顆東陵玉墜被陳菩含在嘴裡扯了下,牽扯的整個耳孔都有些疼,撇撇嘴,蒼白的唇微微開闔:「好。」
坦誠相見以後是被陳菩拿住了,說話都要低人一成,很不舒服,但絕不會永遠這樣。
她從小就是沈家捧起來的至寶,受不得委屈的。
聽見小公主答話,陳菩鬆開了那顆圓滑溫潤的東陵玉,駕馬停泊,長腿一邁,便從那皮皮毛泛著淺金色的馬兒身上翻了下來。
李笑笑曾經也跟著家中親長騎過馬,沒覺得騎馬是多麼嚇人的事情,且每次下來都有人接,所以這會兒感覺身後溫暖的依靠消失,李笑笑便也扒著馬鞍,纖瘦的身子往下墜。
她確也不想與陳菩牽扯太深。
陳菩想到了李笑笑下不來,回身正要接,便瞧見小公主半掛在馬上,兩隻繡鞋從裙擺下袒露出來,一盪一盪的踩不著地兒,甚是可憐。
「廠公...」李笑笑兩隻小手死死的扒著馬鞍,越發覺得吃力。
「自己跳。」陳菩眯了眯眸,長臂伸出,大抵停到了小公主屁股邊上,戲謔的挑弄道:「跳下來就給公主吃飯。」
「笑笑害怕。」李笑笑喉頭哽咽了下,指頭扒著的馬鞍越發鬆弛,她盪在空中的腳也老實的繃直了起來。
「害怕還要逞能?是廠公讓的麼?」馬鞍都要被扯到馬肚子上了,陳菩終於伸臂將李笑笑的身子接了過來,語氣里含著幾分輕佻。
李笑笑乾脆沒理陳菩,兩隻手環住陳菩的脖頸,指尖扣在陳菩的耳朵垂上,拿著指甲摁了下。
「睚眥必報的小東西。」陳菩托著李笑笑在自己臂彎里坐好,扯下她那隻作亂的小手,呵斥了句。
順天喜寧街是最繁華的地段,過路不少的都是些權貴的馬車,陳菩倒是沒甚所謂,反正那些個人都怕他,可李笑笑已回順天之事卻並不好讓人知曉,偏她面上這遮目白綢和標誌性的硃砂痣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和蘇州那位小公主聯想在一起。
思來想去,陳菩還是買了頂帷帽,罩在了原本就不能視物的李笑笑頭上,方才帶著人在餛飩攤子邊上的小桌上落座。
陳菩挑著避人的地方,李笑笑坐在裡頭,身形也被陳菩牢牢擋去一半,雖然明白陳菩為何要給她帶著帷帽,但李笑笑在蘇州鮮少出過門,出門也是僕婢成群。
所以李笑笑沒有帶過這種東西,沉甸甸的頂在頭上,她只覺得難受,伸手往上拖住了帷帽。
「可要嬌氣死了,連個帷帽都帶不住?」瞧著李笑笑從桌底下探上來的那隻白花花的小手,陳菩挑眉,伸指撩開李笑笑覆面的白紗,指頭落在李笑笑額前彈了下。
原本就覺得頭上沉極了,陳菩這樣不輕不重的一下,李笑笑也有些惱,兩道細眉微微蹙起,額間的硃砂痣似乎也更紅了些。
小公主額間的硃砂痣很小,然而卻真的好像凝結了血色,虛弱時色澤會淡,激動時便如同嬌艷欲滴的野玫瑰,念極那夜惑人心的妖冶色澤,陳菩很想摸一摸,正伸手過去,那硃砂痣便忽的被蒙蔽上了。
「廠公?」李笑笑也覺出眉心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坐在木凳上的身子都跟著僵直了下。
撲翅正落在小公主眉心的是一隻藍翅蝴蝶,分明是最普通的昆蟲,可偏這隻顏色奇異斑斕,雙翅上是無垠碧海一般的靛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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