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衛?」陳菩接過那紙書信,仰目看了看元寶白皙的麵皮。
接公主歸朝的儀駕從蘇州起,途徑揚州,淮安等多地,淮安臨近安東衛,是抵達順天的必經之路。
韃靼生事是必然的,公主的空儀駕抵達淮安,那些韃靼人勢必會動手,只是不知那位意氣風發的小將軍要如何應對了。
這都在他預料之中,不過如何應對,與他又有何干係呢?
陳菩輕笑了一聲,看都未看,就將那書信借用火摺子點燃,丟到了地上。
火漸漸把書信燒成灰燼,陳菩看著最後一點燃盡,黑履靴踩滅了那火舌,目光跳過門外惟寧的身影,看著窗外正烈的日光,冷笑了聲:「備馬,是該去八方館拜訪下韃靼的小可汗了,不知道那伙子人知道自己劫了空儀駕,會不會生氣到發狂。」
「好嘞。」元寶俯身用帕子收拾了地上的殘灰,應了一聲,便跑出了司禮監。
瞧著元寶跑出司禮監,陳菩的目光也落到了惟寧身上:「怎麼的?」
「我不想離宮。」惟寧在門外躊躇了會兒,終於抬腳邁進了司禮監,站在了陳菩面前。
第33章 033 清明寒
「不離宮, 便是心甘情願在禁庭為奴為婢,既然如此,別人都自稱為奴, 你在這兒我我我的, 又是作的哪門子妖?」陳菩掀起眼皮看了眼惟寧, 語氣有些不忿。
沒什麼用處的拖油瓶, 早就該滾出禁庭, 可惜當年一念之差,顧惜她年少,留了一個禍端, 陳菩現在無比後悔這件事。
「肅月說你喜歡六公主,可是真的?」看著陳菩垂落的目光,惟寧伸手摁住了陳菩手中的狼毫筆, 俯身湊上前去, 隔著一張閱案,她的唇幾乎與陳菩薄唇緊貼。
那抹溫柔的觸感讓陳菩覺得似曾相識, 可是感覺不對, 他很快便抬起了眉眼,一把推開了衛寧, 看著惟寧倒地,大步邁出閱案,伸腳捻在了惟寧的心口上:「你想在咱家這兒找死?」
「你能殺了我嗎?」惟寧整個人被掀飛在了地上, 仰目看著陳菩踹在自己心口上的黑皮靴,伸手握住了陳菩的小腿。
「哦。」陳菩默了默,踹在惟寧身上的腳抬起,一併甩開了她攀附過來的雙手,邁腿踩在了閱案上, 拍了拍鏤金的黑皮靴,好像方才沾染了什麼穢物一般:「不殺你,折磨你,好不好啊?」
「衛寒致,你真想一輩子留在宮裡當太監?還是你喜歡上了狗皇帝與沈萬嵐的女兒?」沒了陳菩的壓捻,惟寧也從地上坐了起來,睜著一雙小鹿眼,瞪著陳菩。
寒致..寒至。
宋朝的寒至又稱冷節,這日禁菸火,只許百姓吃冷食,是清明的前一日。
陳菩便出生在這一日,漫天的冷雨傾瀉,冬末的嚴寒亦紛至而來。
王氏在疾風驟雨的夜裡,臨近清明的前一刻拼了命將他生下來,然而那個男人卻遠在異地,心中思戀著一個姓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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