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冷暖亭回御花園的路,從御花園回遺宮的路, 以及通往司禮監的路, 她都是記得的。
聽肅月說, 陳菩這兩日都在宮中的司禮監, 所以李笑笑循著上次季姑姑帶她走過的路, 便一直通到了司禮監。
司禮監白日無人,一群太監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陳菩的密室, 除了元寶,更是無人敢踏足的禁地。李笑笑走的疾快,因而也無人注意到司禮監中的那抹如紙般薄的身影。
密室處於司禮監內深處, 李笑笑光憑著記憶, 就尋到了那一堵堅硬厚重的石牆,石牆上本該有機關, 然而李笑探手上去, 那石牆便倏的大開。
陳菩應當是在裡頭的,不然這牆沒這麼好開。
李笑笑心中想著, 待耳中轟鳴的巨響停頓,抬腳便踏進了那間幽暗的石頭密室里。
第一次來這密室,她貼著石壁坐在地上, 陳菩將她抱進了密室深處,那裡頭有一張冷硬的石頭床。
李笑笑並沒有親自走過這條路,但憑著體感,她還是極其幸運的繞過了阻隔著外室的那道石牆,走進了內室。
內室里, 男人橫臥在石頭床上,只覺著衾席間似乎有一種淺淡的馨香,並非陳菩那廝身上慣有的蘭麝那般刺人口鼻。
比那味道要好聞,勾著人去聞一樣。圖蒙哈赤長於極北,韃靼的女人不像宋朝,薰香點茶,塗脂抹粉。所以他對香道涉獵甚少,只覺得這香好聞,便將石床上那套被褥直接粗魯的扯了過來,置於鼻間輕輕嗅了嗅。
那抹淡香猶如冰雪裡的霜花,攜著一絲冷意,後調卻又清甜,可惜被褥上的香已經有些淡了,叫人聞不夠。
圖蒙哈赤有些懊惱,將被褥翻了個個兒,正欲尋香味重一些的地方,便聽到密室外石門打開的聲響。
本覺著是陳菩那腌臢的閹人,圖蒙哈赤在石床上調轉了個極為不雅的姿勢,一雙眼微微眯起,顯出近乎狼一般的陰森。
「陳菩,你在不在?」
入耳的是一道溫柔如春風的甜糯女聲,圖蒙哈赤微楞,瞧著石牆後邁進來的小娘子,瞳孔微縮了縮。
大宋的女子,多是柔婉曼妙的身形,前日圖蒙哈赤在中秋盛宴上露臉,遙遙見過禁庭里的女人們,便知道獻帝是個艷福不淺的老東西。
原以為那些妃嬪已經是姿容絕艷的仙子娘娘了,卻不消,禁庭里連個小小的侍女都生的這樣勾魂攝魄。
可陳菩這勞什子的密室他好不容易才摸進來,外頭那些機關暗箭差點把他射死,眼下這個漂亮的小侍女卻能堂而皇之入內,嘴裡還換著陳菩的名字。
圖蒙哈赤記著,禁庭里可沒幾個人敢這樣喊。
「陳菩...搖鈴鐺給我。」密室里有衣料被褥窸窸窣窣的摩擦聲,可卻無人應答,李笑笑在幾步外停下腳,眼帘微微垂下,掩住那雙琥珀色的瞳眸里的失望神色,語氣裡帶了幾分命令的語氣。
圖蒙哈赤四周環顧了下,並沒尋到什麼勞什子的鈴鐺,緩緩從榻上坐了起來,打量著密室里這個身形瘦弱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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