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被那烈日灼的有些發疼,不消片刻,她便又低下了頭,儘量躲避著那日光的照耀。
「哎呀,公主您怎麼這麼犟呢。」肅月也有些無奈,氣的跺了跺腳。
「還不快去!」季姑姑臉色有些不好,抬眼看了看肅月,催促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小公主也萬萬不肯認錯,肅月對上季姑姑那寒津津的目光,也怕季姑姑等會兒來自己一起打,委屈巴巴的鑽進了宮殿裡,將那楚後欽賜的戒尺拿了出來。
托盤上鋪蓋著一張金黃的帕子,像是楚皇后為了彰顯身份鋪的。
季姑姑抿了抿唇,掀開那張金黃的帕子,拿起來裡面那黃白色的竹製戒尺,走到了李笑笑跟前頓了頓。
李笑笑將手伸到了季姑姑跟前,再次道:「笑笑認。」
面前的小公主分明溫軟可愛,消瘦的身軀上也從來摸不出一根頑劣的硬骨。
季姑姑實在想不通,她到底是何處來的剛硬性情,定定思忖了良久,終是將那竹製戒尺落在了小公主粉白的手心上。
竹製的戒尺冰冷蒼勁,上頭崎嶇不平的刻字拍到人肌理上,先生出一種麻木的感覺,而後那鈍痛接踵而至,一層接一層的湧上神經,叫人腦袋裡都一陣發懵空白。
李笑笑身子顫了下,另只手死命的摁住了被打的那隻手手腕,倒是沒呼一聲疼。
那一下說重不重,但已經叫李笑笑的手心泛起了通紅,季姑姑於心不忍,抬眼看著小公主蒼白的臉色:「姑姑再問一遍,悔不悔改?」
「不悔。」
「偷跑出去就是偷跑出去了,這裡本該是笑笑長大的地方,全不該連我出去都是錯,姑姑快些打便是。」李笑笑沉了沉紊亂的氣息,摁著手往前伸了伸。
很疼,疼的她有些想哭,甚至一味的在想,如果母后能活久一些,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是不是在這宮裡頭就不會這樣被動。
可是世間從來不會給人一條叫如果的道路。
她真的有許多說不盡的委屈,可命運如此,她連在自己的「家」走動都是錯。
李笑笑心裡很不服,可眼下卻只有認,唯有認。
若是連自己做了的事都要後悔,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季姑姑長於宮闈,經她手教習的公主皇子,妃嬪娘娘不在少數。性子倔強寧死不改的她也見過許多,可沒有哪一個叫季姑姑這樣矛盾甚至心疼過,那些人都很怕疼,都是可以打服的。
二十下手板算不得多,可僅僅七八下,小公主的手上便通紅淤腫,雖不及刀劍鞭痕血淋淋的觸目驚心,可看著就是讓人心裡堵得慌。
季姑姑手上都有些麻軟無力,不忍再這麼打下去,可李笑笑卻轉了只手,將那隻白皙的手心探到了季姑姑面前:「姑姑若是捨不得打,才是害我,也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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