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滾…」見陳菩恍若未聞,李笑笑粉唇微微嗡動,從來教養好的小公主,再次的對著他破口大罵。
「是廠公的不對,先告訴廠公,廠公立刻就差人將信送出去。」瞧著小公主急的紅彤彤的臉,陳菩反倒提不起一絲脾氣來,伸手取過浴桶上搭著的布帕,舉著小公主的腳踝逝去了上頭的血痕:「乖一些,今日廠公只問這一句。」
「陳菩,你有沒有意思。」李笑笑嗤笑了聲,抬腳再次抵住了陳菩的胸膛,大有再給陳菩來一腳的勢頭。
她真的好不講理,分明是她唆擺惟寧給他添個堵,他才沒送信,小公主怎麼有臉皮和對他發脾氣?
陳菩好想捋順了和眼前的小公主好好講講道理,可那隻溫溫軟軟的小腳踹在心口處,好像也遏住了他心里的怒火一般,陳菩醞釀了良久,竟是說不出什麼話來,沉了半晌:「廠公是真的忘了,即是應了你的話,便會做到的。」
「廠公是真的忘了,還是覺著根本沒必要送這封信?」
「廠公串通韃靼小可汗,將笑笑做傻子一樣玩弄,是很高興的麼?」李笑笑蜷起腳尖,抵著陳菩的胸膛,背抵住浴桶壁,努力將陳菩與自己的距離拉遠:「你騙我,你說話不算話。」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陳菩劍眉微挑了下,倒也覺出了李笑笑的意思。
關心則亂,他聽說過這話,也知道李笑笑近些日想著沈旻曜快要茶飯不思,她的擔心與那封書信在他看來全都無用,阿爾斯蘭已在南方,便是再來三個韃靼,沈旻曜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所以那些有的沒的消息不需要被李笑笑知道,但陳菩從來沒想過李笑笑能將這事猜疑到他頭上來,他那樣一心一意的幫她,還要如何?
「公主是覺得廠公背信?」陳菩再逆著李笑笑的腳上前,盤起一隻膝緩緩坐在了小公主跟前,與她平視。
「是。我早就該想到,你是楚後的人,只會幫著楚家做事...」
李笑笑聲音有些哽,小手顫抖著舉起來,雙琥珀眸里頃刻便盈滿了淚光:「可是你既然不願意放過沈家,也不願意放過曜表哥,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你告訴我,我才不會死皮賴臉的纏著你呢..」
「我可是公主...」紗布纏的她手心緊緊巴巴的,連著拳頭都攥不住,可李笑笑還是吃著勁,將纖細的食指分出來,指著陳菩的方向:「陳菩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與別人一樣欺負我?」
「笑笑還以為...廠公是有一點點善意的,那善意全用來對笑笑好了。原來是我最蠢,原來廠公也把我當瞎子,你和他們都一樣,甚至比他們還要壞!」
李笑笑一口氣說完,似乎用去了生平一般的氣力,她從未和別人動過氣,也動不得。
以前在定國公府時,也從來不會有不順遂的事情讓她如此深惡痛疾,只是這似海的宮闈畢竟不是她的家。
難得這一次,李笑笑眼裡的淚也氤氳著要落下,可她覺著沒什麼可哭的,遂伸出了手,用力揉了揉眼,而後將背鬆弛的靠在浴桶上,仰首沉沉的吐著氣,臉頰脖頸泛起紙一樣的蒼白,慘兮兮的,如同將將要死之人。
小公主一口氣一口氣的往外吐,陳菩耳邊都是那脆弱低迷的喘息聲,他的呼吸似乎也在那刻止住了,啟唇與說什麼,喉嚨卻啞的發不出一絲聲響,亦不敢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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