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離開了狹隘漆黑的袖筒,被小公主勾在小指,叮叮噹噹的鳴放處一陣清脆的響聲。
陳菩蹙眉,亦伸手便拽住了李笑笑的手腕:「公主怎麼好意思?」
「啊呀...」腕子被陳菩攥的一麻,李笑笑立刻便蹙起了眉頭,勾著鈴鐺的那只手停在自己胸口,低低喟嘆了一聲:「胸口疼…」
透著低迷虛弱的氣息,叫陳菩辨不清真假,只好鬆開了手,無言吐出一個「小狐狸」的口型。
他才該胸口疼吧。
陳菩沒出一星半點的聲音,李笑笑亦不知道陳菩低低念叨的那句小狐狸,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鑽回被窩,將那件被扯碎了衣襟擺子的長衫扔了出來。
徐醫師與沈旻曜被困在袞州,小公主這奇奇怪怪的毛病就是因為尋常人都調節不了,沈家這才專門買了一個醫師照顧她。
她是真的會暈死的,陳菩雖在順天,卻也不止一次聽人提起過蘇州的那個六公主有多弱不禁風。
從前尚可笑言她死便死了,可現在...他怎麼惹得起她?
陳菩嘆了下,伸手接住李笑笑丟出來的那件長衫,轉進了盥室,將那條帶血的小褲一同收了出來,方才離開寢殿。
聽著陳菩沉緩的腳步聲消失在正殿,李笑笑終於從拔步床上轉過身,手裡攥著那個原本自己壓箱底的大鈴鐺,委屈的兩眼淚蒙蒙。
她目盲,因而對聲音對花草,都有著別樣的執著,這樣的金鈴鐺她有整整一個小箱子,可這個是她最最最喜歡的那個...
吉福也說這個金色的與別的都不一樣,質地都比別的好。
是她覺得好,所有人都覺得好的東西,她才挑來給陳菩,親手編好流蘇,結成一個鈴鐺掛墜,高高興興送出去的。
可這樣的東西,於這樣奢靡富貴的宮闈里,應當是很不值得一提的吧?
他既然不稀罕,她才不要她的東西讓別人糟踐,寧願舔著臉要回來也不許。
天知道她在妄想什麼不該有的東西,李笑笑現下只覺得委屈,將頭埋在被褥里,難受的嗚咽了好幾聲,方才摟著那個鈴鐺,沉沉的睡過去。
寢殿與偏殿不過一牆之隔,這個點,惟寧已經睡下了,可肅月卻沒睡,嘴裡咬著自己沒吃完的鮮花餅,越想越不對。
終於聽到寢殿那邊隱隱約約有什麼吵喊的聲音,肅月便立刻起了身,趕到了寢殿。
陳菩翻窗出來,手裡抱著一團淺黃的綢緞,肅月認得那是自己給小公主披的那件,登時愣在了原地,手裡的燈籠都滾落在了地上。
「?」陳菩身形滯了下,聞聲回頭,看著瞠目結舌的肅月,半晌沒說話。
「天...」肅月差點就喊了出來,驀然對上陳菩那雙微紅的眼眶,立刻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天爺啊...」
「她那小驢蹄子是怎麼傷的?」陳菩將手中那團衣裳裹了裹,背到身後,行至肅月跟前,拽著肅月的後脖領將人提到了廊下。
「天爺啊...」肅月搖了搖頭,那雙黝黑的眸子死死盯著陳菩,說不上來里頭的是崇拜還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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