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聽著季姑姑說完,陳菩大步上前,拽過李笑笑的腕子,伸手扯開她的束腰,粗魯又不留情面的將她身上完好的嫁衣,扔到了地上:「把這喪物給咱家送回去,叫高成富提著腦袋到司禮監來見。」
原本是不滿陳菩這樣攀扯小公主的,可見那嫁衣一扯即爛的布料,季姑姑抿了抿唇,也有些不滿。
什麼布料會一扯即爛,除非是陳了數十年的污糟舊料子。
數十年的嫁衣,誰知上頭有沒有什麼忌諱,季姑姑仰目看了看陳菩那張陰沉沉的面色,目光最終定在陳菩挽著李笑笑的那隻手上,挽唇撿起那碎爛的衣服,便離開了。
陳菩又支走了季姑姑,李笑笑也不知說什麼好,腰腹的酸脹讓她咬住了下唇,她沒什麼力氣與陳菩爭執,腳底軟軟的就要往地上坐。
「咱家抱抱?」陳菩揚拽著李笑笑的手腕提力將她扯了起來,往懷裡帶了帶,有些許小心翼翼試探的意思。
李笑笑實在有些難受,她很喜歡陳菩的懷裡,總是暖暖的。
所以這會她沒討厭他,雙臂緩緩纏住了陳菩精瘦的腰身,將頭埋在了陳菩心口:「你為什麼撕我的嫁衣,我不是讓你不許撕我的衣服了麼?」
「不是所有衣裳都能給咱們笑笑穿。」陳菩無奈的看了看懷裡的小公主,伸掌落在她腦後因為躺了一上午而凌亂的墨發上,眸色黯了黯。
內務府的高成富瞎了狗眼,那套嫁衣原本是前南梁和州公主的,和州是南梁最受寵的公主,也是當時南梁最貌美的女郎。
然而紅顏多薄命,上天雖給了和州無人可匹敵的傾國容貌,卻奪走了和州數十年的歲月光陰與來之不易的幸福。
和州是南梁最嬌艷的公主,病弱的身子卻仿佛一個巨大的銷金窟。
她有一種很怪很怪的病,一種世間無藥可醫的病。
需要用珠寶金玉磨成塵來入藥,以此維續生命。
這病荒唐又可笑,被當時的人們成為「富貴病」。
也正是因為如此,和州雖是國朝最受寵的公主,卻沒有誰家的小娘子願意與和州玩。
後來和州慢慢長大了,南梁皇帝想為和州定親,滿朝適齡的公子,也都嫌棄和州。
他們沒本事養不起和州,還覺得和州賠本。
和州也嫌棄他們,所以乾脆不要他們。
直到知道十六歲那年,和州遇到了一個小侍衛,準備歡歡喜喜的嫁給小侍衛。
可小侍衛卻在婚典之前,殺了她的父皇,捲走了她的嫁妝。
和州死在了婚典的前一日,小侍衛也不是真的愛她,這世間沒有人愛她,所以她也沒有再留下。
只剩那套嫁衣,封塵已久,可因為實在價值連城,便一直被鎖在內務府中。
今日才得以重新面世。
生與死,因果輪迴,厄命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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