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來的太突然,陳菩因茶盞打碎而大驚小怪的侍女,冷嗤了聲,垂目看著鞋面上茶水留下的斑點:「咱家可不是頭一日來殿下的王府了。」
「殿下如此驅逐咱家,倒也不必。咱家不過奉萬歲爺的命,來探望公主而已。」
「廠公,笑笑無礙,本宮也說過不止一次了。帝命只問笑笑是否無恙,可沒說非要叫公主見廠公一面吧。」李顯蜷指,關節輕輕敲著木桌,笑看著陳菩略顯陰鬱的神色。
「殿下猜的不假,萬歲爺就是如此說的。」陳菩挑眉,絲毫不介意那被斟滿的茶杯,慢條細理的將幾乎溢出來的茶水吸入口腔,而後接過元寶遞過來的帕子,擦淨了手上尚留餘溫的熱茶。
李顯也沒想到陳菩會這樣厚臉皮的接下這個話茬,語氣頓了下:「是麼?那怕是不能讓廠公交差了,笑笑不見廠公便無礙。」
陳菩默聲,目光轉向窗外的清寂院中,對李顯的話恍若未聞。
「若是父皇真掛念笑笑,改日沈都護入城赴宴,本宮自會帶笑笑入宮,便不勞廠公操心了。」瞧著陳菩這幅死賴著不走的模樣,李顯輕笑聲,念著自家的小妹妹定然不會好好喝藥,便也不想再此耽擱了。
「李顯。」陳菩叫住了李顯。
「廠公還有什麼話?」李顯頓步,側目看了眼從玫瑰椅上起身的陳菩。
那一身寶藍依如舊,只是今日換了素袍。
獻帝曾親口特許陳菩衣衫上可繡金蟒,其尊榮位置甚至勝過幾個皇子。
陳菩今日未穿那件,似乎是不欲用聖上所賜的蟒袍來壓慎王府,他已經給足了慎王府的面子。
但李顯卻並不願意給陳菩這個面子。
一個國朝的公主,儘管自幼就被孤零零的安排在蘇州,可他這個做哥哥的不是不在了,陳菩他怎麼敢?
「咱家只看看她,遠遠地一面...」陳菩默了良久,在李顯抬腳欲走的那一刻開口。
「遠遠地一面?」
「廠公是遠遠地一面,可她為什麼要讓一個楚家的走狗遠遠一面?」
「陳菩,你幫了旻曜,本宮念著,允准你在慎王府久坐。可你身後的楚家也是實實在在的要除掉沈家。因此,即便是笑笑先對你有意,本宮也萬不會再叫她與你與分毫干係。」
「這是你命中就註定的,也是從你幫楚家那一刻就註定的。」
「要是她非要咱家呢?」
「廠公多想了,本宮雖不曾看著這個妹妹長大,但本宮敢說,她知道是錯的路,便不會走。」
李顯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正廳,獨留元寶與陳菩。
鮮衣皇子離去,元寶撓了撓頭,不禁有些疑惑:「萬歲...萬歲爺也沒說非要您見六公主啊,廠公您難不成,真的要喜得和沈家玩了?」
他是個又聰明又糊塗的小太監,有些擺在明面上的事興許看不明白,但總是能穿透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假象,看到最深處的問題。
就譬如現在,元寶還沒意識到眼前這個弒殺成性的廠公喜歡上了一個人,還能大言不慚的將這個個尖銳的問題問出。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