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廳堆滿了花草,大支摘窗下透進來的陽光重組,洋洋灑灑,也落在了李笑笑身上,不過因著這是冬日,這樣的陽光並不暖和,還有點涼,再加上飽食阿芙蓉以後的虛幻,讓她有種重新活了回的錯覺。
可於此同時,李笑笑的胸口也被悶悶沉沉的難受,她太過了解自己的身子了,如果她托著的並不是一副苟延殘喘的病骨,她大抵,是願意去體諒陳菩,去饒過惟寧的。
然而事事總無常,惟寧與江貴妃合起伙來害她,竟讓她生了一種命已至終點的感覺。
她不想放過這兩個人的,江貴妃這邊如何做她還想不好,但比起死,惟寧的事如果能教陳菩有愧,反而對她與沈家更好一些。
「一點都不好,看到陳菩就煩。」李笑笑舔了舔唇,暫且坐到了玫瑰椅上:「年節了,柳醫師還在慎王府嗎?」
柳醫師,是徐醫師臨走時為了她的病有些看顧,著急忙慌從蘇州叫來的小友。
聽說是位游醫,徐醫師的忘年交,醫術高超,雖然沒有治過她的病,但有徐醫師的交代,這些日子李笑笑一直喝著藥,也沒出過差錯。
她前幾日知道此事,但卻沒問過,不知今日怎麼就想起了這位柳醫師,聽說是十幾歲的少年,習得了一身的好醫術,她今日倒想見見。
吉福是知道的,點了點頭:「小柳醫師與徐醫師一樣緊張公主的病,早被慎王殿下留下了,哪裡還敢到處亂跑?」
「新歲都不回家?是二哥哥將人拘下來了?」游醫與遊俠無異,遊俠匡扶正義,游醫治病救人,前頭本就有個游字,雖然是手徐醫師所託,但自家哥哥這樣毫無理由的把人拘遣住,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並非,是小柳醫師自己甘願留下來的。」吉福搖搖頭。
今日是新歲第一天,吉福猜到了李笑笑是要去慎王府一趟,邊說著,便幫著李笑笑的衣裳穿好。
陳菩知道李笑笑躲了出來,也跟著出來,看見吉福幫著李笑笑換衣裙,兩人嘴裡說著什么小徐小蕭的,腳步微頓了下:「哪位小柳醫師,閒需要他留下?」
李笑笑沒答話,將雙手摁進吉福放在桌子上的淨手盆里用香胰子仔仔細細的洗乾淨。
吉福也納悶這兩個人怎麼回事,睥一眼陳菩,又看了看用帕子慢條斯理擦著手上濕水的小公主,也沒敢說話。
「晚間咱家去接公主回家來。」知道李笑笑不願與他說話了,陳菩本身想走,但想到兩個人口中的小柳醫師,又渾身彆扭起來。
「家」字,對於李笑笑來說陌生極了。
可這卻實實在在是個很讓人動容的字,李笑笑微愣了下,但她依舊沒理會陳菩,待吉福幫她穿好了冬靴,便從玫瑰椅上站起來,穿好狐裘,出了寢殿。
昨日那件火狐大氅滾了雪,濕漉漉的穿不得了,因而李笑笑今日穿的是件淡鵝黃,內里兔絨的披風。
這色在她身上總是格外清冷,倏的就將人推到了寒山之巔上,陳菩不喜歡這種疏離感,見小公主有意走得快,連忙跟上去,拽住了李笑笑的手:「不許不理人。」
李笑笑剛邁出一步被陳菩拉回來,腳步踉蹌,回身落在陳菩胸膛打了下:「放開我,我要出去了。」
「王氏豁出性命來抱住的是咱家與惟寧,咱家也恨不能殺了她,她就在鳳陽,不會死,笑笑什麼時候想處置,就如何處置,咱家都不會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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