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延昭記得陳菩年少時亦是如此,雖然眼見著風光霽月,但真看你不順,也是處處刻薄。
他對衛寒致還能拈損,可望著眼前這位李姓的公主,寧延昭卻有些怒意。
李笑笑不是不曉事的人,她看不見,卻能察覺出寧延昭的情緒不對,然而她還是未理會,反倒偏頭對吉福道:「小橘子也喜歡吃這個,廠公又將它搶走了。」
「是您嫌小橘子擾您休息的呀…」吉福看著桌上那把匕首,小心翼翼的往李笑笑身邊挪了好幾步,擋在她身側,警惕的看著寧延昭。
「哦,我忘記了。」李笑笑也記起了自己的確朝陳菩說過這話,陳菩彈了她額頭,力道有點重了,腦門現在還疼著。
李笑笑左右聽不見他的話一般,寧延昭也憋不下去,以拳砸響了木桌,直身立起,站在李笑笑面前:「沈後害得衛家滿門抄斬,獨留下寒致一日於雪中如芻狗般搖尾討食苟且偷生,終於有了今日,公主該發發慈悲,饒過他。」
衛家滿門忠直骨,死因,原由本是她那位好父皇,她與陳菩一樣討厭那個人。
可阿娘是阿娘,罪惡滔天的父皇不可以連帶阿娘…
李笑笑忽然沒心情再去咀嚼嘴裡的半顆梅子了,她鼓鼓嘴,將梅肉含到了一側,手中那個裝著梅子的紙包,也被她側身放下了。
「你就是寧大人麼。」李笑笑正過身子,終於肯對面前的男人說話。
「正是。」寧延昭冷哼了一聲。
「這匕首,本宮回送給寧大人,寧大人今日去,本宮隨後定可與寧大人同往黃泉。」李笑笑輕輕點了點頭,那隻沾著糖霜渣的手,撿起了木桌上那把匕首,拋滯到了地上。
匕首正落在寧延昭的鞋尖不遠處,差幾分便正中砸到他的腳,可惜小公主不是經年習武,沒有準頭,也傷不了他分毫。
「寧大人也不肯死嗎?」未見寧延昭的答覆,李笑笑將含在嘴裡的梅肉用力咽下去,而後舔了舔指腹上徒留下來的糖霜味兒:「本宮的阿娘,是最最好的人,與天子無關,寧大人要打殺本宮,卻不敢親手將本宮如何,便自戕於此,想必廠公便會如您所願,親手將本宮送入黃土,為衛家忠烈報仇,但本宮不允許寧大人這樣說本宮的阿娘。」
「與天子無關?」
「六公主是真的懼死,還是非要在下官面前裝傻呢?當年誰人不知狗皇帝要除的是沈家,若非沈後詭計多端,衛家何至於成為了替罪羔羊,公主如今冠冕堂皇的將最好二字置於沈後身上,就不覺羞愧?」
「狗皇帝與沈萬嵐本就是一丘之貉,公主聽過輪迴麼?就沒想過自己為何淪落如此境地,午夜夢回時,就不曾聽見過衛家之人的哀嚎嗎?」
寧延昭這番話說的氣急,吵的人腦子都跟著嗡鳴作響,李笑笑也蹙起了眉,連同方才被她捧在手里的紙包也被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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