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頭,還有一抹黑痕。
應當是方才不小心踩上去弄髒的。
桑渡眨了眨眼,她俯身撿起了蓋頭。
從袖子裡取出帕子,桑渡壓在蓋頭上方的黑痕上用力擦了擦。
上頭的髒污擦了個七七八八,若是不細看,是看不出這一處有些髒的。
可是……桑渡盯著那一處髒污,卻又覺得無比刺眼。
人啊,總是這樣的。
要說她自己,又清白到哪裡去呢?設計嫁給盛逾,不也是因為自己死而復生,不也是因為但凡同盛逾的婚事不成,自己就會莫名橫死嗎?
她接近盛逾時,靠算計,靠一顆算得分明的心。
現在,知曉盛逾娶她,也是因為自己的算計,桑渡覺得自己應該鬆一口氣才是。
這樣,兩人誰也不欠誰的,這樣才好不是嗎?
可是,桑渡難說自己在那一瞬,是不是對盛逾產生了怨憤的情緒。
蓋頭上,多了一處水漬。
桑渡有些慌亂的抬手按在那片水漬上,沒有更多的水漬出現,可那落下的一片,仍是抵著桑渡的指腹,一點點暈了開來。
燭火彈跳的聲音,讓桑渡回過神來。
她鬆開了手,將手中的蓋頭蓋回了頭上,視線被遮擋,心緒卻是漸漸被理清。
先前那股莫名揪著桑渡心口的情緒,就在燭火跳動的聲音里,一點一點地被埋進了深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
門外傳來了盛逾的聲音,「桑桑,我回來了。」
桑渡聽到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緊了緊,只是很快又鬆了開來。
盛逾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身上淡淡的藥香包裹住了桑渡。
只是這次的藥香里,多了些許的酒味。
酒味不重,算不上難聞,也不至於罪人。
桑渡垂著眼,她眼前的一線光亮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到一片燭火明亮。
抬眸去看,眸子猝不及防地裝下了盛逾。
盛逾臉上有淡笑,他一隻手捏著蓋頭,另一隻手背在身後。
燭光落在盛逾的身上,氤氳出了淡色的光。
那模糊的光讓桑渡有些看不清盛逾的臉。
她的視線中,略有些茫然。
過了好一會兒,才急急忙忙地低下頭去。
大婚當晚,該含羞帶怯才是,即便現在的桑渡,對著盛逾半分女兒家的羞怯都生不出來,但便是假扮,也要假扮得羞怯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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