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啟澤心中的慌亂更甚,他甚至忘記了掩飾,往常不曾有過什麼波瀾的臉上,竟是有幾分扭曲,「盛逾,你想做什麼?!」
盛逾的眸光冰涼,落在盛啟澤的臉上,與看一個死人也無異。
「我既然來找你,便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給你。」說話間,盛逾抬手結印,「你沒有答案也無妨,那便慢慢想。」
盛啟澤慌了,他盯著盛逾越來越快的動作,聲音也變得沙啞,有幾分變形,「盛逾,你要做什麼?!」
可是,盛逾並沒有要回答盛啟澤的意思。
他抬掌往外推,靈氣絲線一般,擰成了一股一股地,將盛啟澤一點一點地纏了起來。
「兄長——」盛逾低聲道,聲音中,竟是有幾分戲謔,「你在這座山閉關多年,想必早就習慣了,那麼從今日起,往後的每一日,你就都留在這山里吧。」
「盛逾!盛逾!你要做什麼!」盛啟澤的聲音越來越遙遠,層層疊疊的靈氣包裹著他,將他緩緩拉入山壁深處。
那半截不曾叫盛逾劈開的山中,從今日起,會出現一個腔室,那腔室,便是盛啟澤今後的監牢,亦是他死後的墳墓。
山中,煙塵瀰漫更甚。
淅淅瀝瀝的雨飄在了盛逾的臉上,他半抬頭,臉上是微微的涼意。
這涼意,很多年前也曾出現過。
那個,該被他稱作母親的女人,難得有清醒的時候。
那時候,盛逾與那個女人生活在後山,那兒總是有著經年不化的積雪。
盛逾垂眸,他看向自己的手掌。
攤開的那一隻手,骨節分明,很是白皙。
只是在很多年前,並非這樣的,那時候,盛逾記得,自己的一雙手,總是紅紅腫腫的,如同爛在地里的蘿蔔一般,只是,他也顧不上疼,每日仍舊要在山裡刨野菜果腹。
與他一起的那個女人,雖很少有清醒的時候,可是難得清醒過來時,卻是會十分溫柔地同盛逾說話,而後想方設法下山去,給盛逾弄些食物回來。
盛逾手掌虛虛握起,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心間竟是有些顫動。
從前……再與桑渡成婚之前的從前,他幾乎不會想起那個女人,就算偶爾旁人提起,他的思緒飄回那座常年積雪的高山上,他的情緒也沒什麼波瀾。
可是現在,他心中卻是顫顫。
就好像那經久不息的雪,竟是穿過了這漫長的時間,直到現在,才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親手殺了那個女人。
在那個女人的懇求中,幼時的盛逾不知道那個女人遭遇了什麼,只是今時今日,盛逾卻多多少少能夠猜到。
漸在他身上的血溫熱。
那是即便到今天,也分明的感受。
盛逾微微垂眼,他將那些過往從腦子裡摒除。
如今最要緊的,是先找到桑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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