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莫白臉上的神色漸漸淡了下去,他整個人都有著緩緩地變化,好似那個溫和的,尚能對著方尋青言笑晏晏的人,一瞬間消失了,轉而出現的,是一個周身氣息冰冷,好似從地獄爬上來索命一般的惡鬼。
「該我問你們,為何要瞞我這麼多年!」夜莫白驟然發怒,氣勢駭然,一旁一直有些吊兒郎當的夜子元都心頭一顫,不自覺站直了身子。
「她是我與鏡明的孩子!你們竟是瞞了我將近二十年!」夜莫白的聲音壓低,風吹動了他的衣角,蕭瑟無比。
盯著夜莫白,方尋青忽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諷刺至極,她抬手點了點夜莫白的心口,「夜莫白,瞞著你的不是我們,是鏡明,是鏡明她自己對你失望至極,是鏡明自己不想讓你知道,你們之間還有個孩子——」
夜莫白的喘息聲驟止,方尋青的話,讓他宛若成了被擊中七寸的青蛇,躲不得,辯不得。
他無聲張唇,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終究,卻又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我那伶俐可人,名揚天下的小師妹,讓你一個騙子,害得英年早逝——」方尋青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
沈慈昭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這般模樣。
在沈慈昭的記憶里,方尋青永遠是
端莊有禮的,情緒起伏最大的時候,總是桑桑年幼時生病時,滿臉的愁容,除了那些時候,方尋青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的笑意,好似這天底下,沒有什麼能夠惹得她情緒波瀾起伏一般。
直到現在,沈慈昭才知道不是這樣的。
她的母親,亦有蓬勃的情緒,只是那情緒平日裡都被收斂著,只是如今,被人觸及她最隱秘的那份情感,才會展露於人前。
「那孩子,鏡明生下後,便託付給了我們,我同元白將她養大,視作親女,你如今出現,又要做什麼?!」方尋青盯著夜莫白,她在落淚,可卻又冷靜的可怕,一個字一個字,那樣清晰地吐出來,「你害死了鏡明還不夠,如今還要害死桑渡嗎?!」
夜莫白的臉色更白了一分。
他身形微微有些顫動,對著方尋青那一聲聲,近乎指紋的斥責,他說不出一絲一毫替自己辯駁的話來。
夜寧不知長輩之間發生了什麼,他有些擔憂地看向夜莫白,往前走了半步,擺足了姿態,「夫人,我們三人這次前來,的確是有事要見桑渡姑娘。」
夜子元夜看明白了夜寧的意思,他雖有些不情願,可是夜莫白無論如何都是長輩,只見他抬手對著方尋青道,「還請夫人行個方便,我以魔君的名義同您保證,絕不會傷害桑渡姑娘。」
沈元白伸手,拍了拍方尋青的肩膀。
他轉頭看向沈慈昭,「慈昭,給桑桑同盛宗主送封信,說山中有事,勞盛宗主送桑桑回來一趟,越快越好。」
見沈慈昭應下,沈元白這才看向面前的三個人。
「桑桑如今婚期將近,並不在山中。」
夜莫白聞言身形更是一顫,幾乎要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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