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魁躺著沒動,喉結在脖子上直打滑。
臉卻像凍僵的硬土,化不開。
雪硯蜷到在他的胳膊邊,像準備殉葬一樣安安靜靜。也不敢有親昵之舉,唯有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一隻眼流慚愧的淚,一隻眼流心疼的淚。
隔了好一會,他粗渾的老虎嗓子才開了腔,問道:「你說一說,你對不對?枉我掏心掏肺地疼你,你倒好,半夜三更不亦樂乎地作踐自己。」
「我不懂事。」她懺悔一聲。
周魁瞪她一會,把人拉進了懷裡。「行了,不哭了。書先沒收兩天。兩天後看你的表現。」
雪硯沒想竟蒙此大赦,趕緊瘋狂表示擁戴,點了十個頭也不止。
「嗯,嗯,好!」
這眼淚說沒就沒了。「四哥你真好,不跟我一般見識。」
他一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樣子,惡聲道:「你還好意思哭。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雪硯只要書不被奪走,就比死豬還耐燙了。隨他怎麼教訓都認罪。說什麼都「嗯嗯」擁戴。甚至加入他,一起快樂地批判自己:
「我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不慎獨。糊塗油蒙了心,比那剛斷奶的孩子也不如了。」
他愛恨交織地說,「你現在懺悔得一乾二淨,下一回興頭上來,還是會一瓶糊塗油悶下去。」
「不會的,我證明給你看。」
「......少來這一套。」他無奈地撇一撇嘴。
「你還生不生我氣?」她輕輕地問。
他也輕輕地答:「生。肺也要炸了。」
「你這麼疼我,捨不得損失一隻肺?」
他立刻把手伸過去。
她沒出息地求饒起來:「啊,不行了,我的腰子。」
他回敬一句:「你連命都要給我,一兩隻腰子算什麼?」
「我統共就兩隻......」
「......」
臘月二十六這一夜,終於清靜下來了。
鬧一場,哭一場,最後仍是一個被窩窩,相依相偎地閉上了眼睛。
床頭打架床尾和,新婚夫婦就這樣經歷了第一次的小摩擦。
到臘月二十七,又是貼心貼肺的小兩口了。
天氣晴冷,沒有風。
按之前說的,破解了「密約」後要獎勵出去玩一趟,這一日周魁踐行了承諾。帶她去那花花世界裡散個心,順便把那看書的癮頭斷一斷。
雪硯一下子上勁兒了,興奮得六神無主。
家裡管教太嚴,十歲後她就沒再逛街遊玩過。這又是一次美夢成真,高興得都有點糊塗了。坐在馬車裡時,忍不住表了個白:「四哥,早知嫁了你這麼好,我當初一滴淚也不會浪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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