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雪硯一刻也不敢忘了他的劣跡。她邁著蘆柴棒老腿兒過去時,心裡挺著一把尖刀,隨時隨地地防著。
周魁也暗暗掐住了一個手印。
教主揚聲張羅,盡顯江湖人的豪氣:「小二哥再添幾樣好菜來。」
小二哥應一聲:「來囉——」
店裡沒啥客人,腳下生風地就刮過來了,伺候得十分殷勤。
八仙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葷腥俱全。那三個高手也起身恭迎。又是挪讓凳子,又是添碗加筷。都是江湖兒女,相逢就是家人。誰也不帶認生的。
換上了新菜新酒,教主作為一個牽頭人舉杯祝酒:「各位,我莫若空如今乃是朝廷通緝的喪家之犬,承蒙各位不棄肯給小子薄面,一杯薄酒先干為敬!」
話漂亮,人漂亮;作派更是一流漂亮。高手們的心都是肉做的,再冷酷也經不住這樣的巴結。紛紛舉杯,敬他是個人物。
「老朽承你盛情款待,多謝小兄弟。」周魁一飲而盡。
教主快意地說:「老前輩也是性情中人,痛快!」
一時推杯換盞,英雄相惜。各自報出了自己的門派和姓名。聽著沒一個像真的,但一點不妨礙互相之間的親熟氣氛。
此情此景在雪硯眼中,荒誕得像在做夢。
這三人都不像干暗殺營生的。張嘴說話都有血有肉,有愛有恨。只是各自的風格迥異,是八桿子也挨不著的搭配。
其中一個似乎是鄉下的婦人。三十來歲,饅頭臉,塌鼻子。眼下長了幾點雀斑。第二個像私塾的教習先生,瘦巴巴的,言談舉止中浸透了「之乎者也」。
還有一個相對年輕一些。二十來歲。面容英俊有棱,鋒銳如削。是個玉面的修羅。這樣一桌人加他們老兩口,就像要拿沙子和面,捏不起一絲的粘性。
然而,有教主的三寸不爛之舌在其中潤滑,竟也能打成一片。推杯換盞幾回合,交情都比海深了,開始無話不談。
「玉面修羅」一邊撕咬雞腿,一邊搖頭苦笑,「不瞞大伙兒,我當時一瞅五十萬兩的價兒就知是個險活兒。打出道起,沒見過這麼大一筆的懸賞。還以為......」
饅頭臉的婦人一笑,接過大侄子的話茬兒說:「還以為是弄皇帝呢,是吧?我當時心想,這倒也不難啊。就壯一壯熊心豹子膽,一把揭了。嘿——」
那年輕人笑道:「一看是周魁,是不是渾身涼了半截子?」
教習先生說:「簡直潑了一瓢冰水。哎,就沖五十萬兩的級別,我早該猜到是他。」
周魁也跟著搖頭苦笑,「老朽也想乾脆把自己爪子剁了。真是窮瘋了,一攬就是個找死的活兒......」
雪硯:「......」
她枯槁著一張老樹皮臉,絕不泄漏內心的活蹦亂跳。
「各位,各位,」教主笑著擺手,不以為然地說:「各位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休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是個人就有弱點。有弱點,他就能攻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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