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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晚,狂風驟起。天氣來了個大突變,滿天鋪開了烏壓壓的雨雲。還沒開始行雨,雷公錘子已經哐當哐當地開砸了。

一點不像三月的天氣。

密集的大雨點在地上摔碎,漸漸連成了汪洋的雨勢。雷霆中飽含著天怒,特意要嚇唬誰似的,以凶狂的力度砸在京城地面上。

閃電一抽,就貫穿八萬四千里。

雪硯含著惆悵的眼淚,呆呆地望著天。

晚飯也沒心情吃。但為了腹中孩兒,還是喝了一小碗粥了事。雨落得這麼大,也不知四哥在做什麼。去師父家快三天了,家也不要了。

他從不會這樣音訊全無地消失的。該不會聽了風聲跑去了宮裡?一想到這個,雪硯的心直撲騰。針拿在手上半天也走不動。

夜雨如注,她的神思融在了濕夜裡。

一片渾沌,無頭無緒。

到了二更時分,不得不收好針線,逼迫自己到床上去休息。一直昏昏沉沉的,難以入睡。什麼樣的悲慘都被她幻想出來了。

過了很久,屋裡忽一下傳來了熟悉的響動。

她這顆心一松,一座大山被挪開了。

「四哥?」

他拿火石子一擦,點亮了燈。高大的身影佇在那裡。看著像戰場上惡戰了多日,臉上寫滿疲倦。語氣卻是鬆弛的,溫柔的:「......還沒睡著?」

雪硯緩緩坐起來,也不問他這三天幹嘛去了。張嘴先報壞消息:「事情都知道了麼?姓莫的要上天了,老祖母她......」

「放心,人沒事。我去地牢里瞧過了。」四哥淡淡地說。

「啊!」雪硯如聞天籟。

仿佛得到一個無罪釋放的宣判,「嗚嗚」地哭了。一邊哭一邊捶床:「氣死我了!都說了閉府誰也不准出去,非跑去送人頭。死了拉倒,一點不關我的事。」

周魁走到踏板上半蹲下來,安慰道:「好了,不哭了。若在戰場上,他們已經算是倒向敵營,背叛了我軍。主帥就要大義滅親,誰死了都不能哭。」

「就是。」雪硯氣恨恨地同意。淚眼婆娑地瞧住丈夫。

他沉穩又強壯,蹲著也是中流砥柱的派頭。

他比她年長七歲。七年的飯真沒白吃。關鍵時刻的巋然、斷然和決然,使尚還年輕的她有了一個主心骨。人一回來,什麼底氣都有了似的。

「四哥,你把那幫蠢東西都帶回來了?」

他搖了搖頭,微微獰笑道:「帶回來做什麼?他們想為皇室盡忠,咱們要成全。」

雪硯怔怔的。她意識到四哥是認真的,像戰場上一樣鐵血。不像她和三嫂,心只能硬一半,另一半還要為他們哭。

他理一理她的髮絲,說了一下情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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